銀河橫在墨藍色的天幕上。
    星星密得像撒了把碎鉆,映得小院里的角角落落泛著淡淡的銀輝。
    晚風裹著青草的清潤氣息,吹起喬星月的衣角,她望著這個輕輕松松把她抱起來掛在腰上的男人。
    這個“想”字,低沉又沙啞,帶著壓抑不住的悸動,從謝中銘喉間溢出。
    謝中銘手臂肌肉繃緊,穩穩地托著她,指腹處是她纖細的腰線和衣服下溫熱柔軟的皮膚,那觸感像電流般竄進心里。
    忽的心旌搖曳。
    “這么想啊?”喬星月摟著他的脖頸,趴在他的肩頭,鼻尖蹭了蹭他的耳廓,“昨晚沒把你累壞?”
    難怪謝家的人說謝中銘是家里體力最好的那一個。
    昨晚好幾次,這個男人看起還精神頭還是這么好。
    鼻尖輕輕蹭了蹭他的鼻尖,嚴肅道,“今晚可以打撲克,但是今天不能跟昨晚一樣,一晚再四次了。最多一次。咱倆得細水長流。”
    說話間,謝中銘已經抱著喬星月進了堂屋。
    她依舊摟著他的脖頸,被他穩穩掛在腰間,“中醫說,房事會耗損人體核心精氣——腎精和氣血,過度則導致臟腑失養,最終陰陽失衡。”
    “今天晚上,你要克制一點。”
    她從他肩上抬頭。
    摟著他挺拔的脖頸,看著他。
    堂屋里的電線燈還沒來得及拉開。
    屋子里暗沉沉的。
    可這個男人的五官線條映在黑沉沉的夜色里,卻更加挺拔立體,清晰如刀刻。
    她抽手,比了一個“1”的手勢,被他穩穩地掛在腰間,俏皮道,“謝中銘,今天晚上,只可以做一次。”
    “我都聽媳婦的。”
    “趕緊去洗澡。”她拍了拍他的肩,欲從他身上跳下來。
    那只托著她屁股和腿彎的手,又緊了緊,生澀害羞又霸道地親了親她的額頭,這才把她放下來。
    “星月,我去給你打熱水,你先洗。”
    “好。”
    ……
    深夜,兩人躺在新買的棕繃床上。
    海鷗牌的落地風扇搖著腦袋,送著涼風。
    滿屋子都是肥皂的清新香味。
    謝中銘親吻著喬星月的臉頰廝磨著,嗓音又沉又啞,“星月,你是我媳婦……”
    ……
    結束后,喬星月躺在謝中銘的身下,攀著他結實勁瘦的腰身,望著這極具年代特色的房梁,還有房梁上掛著的那盞十五瓦的燈泡的,累得有些喘不過氣。
    謝中銘也有些不舍地松開她。
    怕壓著她,松松環著她的腰,垂眸打量著。
    落地風扇依舊搖著腦袋。
    清涼的風一陣一陣地吹過,吹起她額間碎發。
    她眼尾泛紅,沾著事后的潮氣與疲憊。
    “星月,把你累壞了吧?”謝中銘攏了攏她耳畔的碎發。
    露出她那張泛著潮紅,無比白皙的臉蛋來。
    她故作不滿意狀,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謝中銘,你能不能不要次次都三十多分鐘?時間太長了,真的很累人。”
    喬星月是學醫的,男人那方面的時間大于等于三分鐘,且雙方滿意,就算是正常的。
    顯然,謝中銘每次的三十多分鐘,都超過了正常范圍。
    這才第二天,喬星月顯然有些招架不住了。
    以后他要是次次都三十多分鐘,她肯定要抗議的。
    “下來,趕緊去洗澡,一身都是汗。”她又拍了拍他的背。
    知道她愛干凈,哪怕這會兒謝中銘想多抱她一會兒,依然很聽話地從她身上翻身下來,動作麻利地穿上衣賞,“星月,我去蜂窩煤爐上舀熱水,把水給你兌好了喊你。”
    “我腰酸,躺會兒。”喬星月躺在床上,有些癱軟,疲憊地應了一聲,“你洗好了,重新兌一桶水再喊我。”
    “好!”
    瞧著星月累成這樣,謝中銘有些內疚。
    今天得好好聽媳婦的話,半夜不能再折騰她了。
    知道她不喜歡他身上的汗味,平日里不舍得用肥皂的謝中銘,全身都抹了蜂花牌的肥皂,打了泡泡,認認真真地搓洗了好多遍,沖洗得十分干凈。
    尤其是那個地方,洗了一遍又一遍。
    因為星月說過,女人的婦科病,一般都是因為男人不愛干凈才得的。
    要是男人愛干凈,女人得婦科病的幾率會大大降低。
    所以謝中銘洗得很認真,打了肥皂泡泡,又用水沖了好幾遍。
    媳婦說的話,他都認認真真記在心里了。
    洗完了,才又去灶房的蜂窩煤爐上打了一盆熱水,端去廁所兌了一桶溫水。
    等星月洗了個澡,兩個躺床上時,謝中銘抱著他香香的媳婦,本想和媳婦聊會兒天,他有很多話要對媳婦說,說到天亮都說不完。
    但是沒一會兒,喬星月就睡著了。
    可能是太累了,她甚至打了小鼾,聲音不大,卻足以可見她的疲憊。
    于是,謝中銘就這么抱著自己的媳婦,啥也沒說。
    他聞著從她發絲里傳來的淡淡的肥皂清香,打量了她好一會兒。
    星月說了:他倆要細水長流。
    那些想說的話,以后慢慢再說給她聽。
    喬星月睡得迷迷糊糊時,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又猛然睜開眼睛。
    “咋啦,星月?”謝中銘以為她身子不舒服。
    摸了摸她的額頭。
    夜色朦朧中,她無比認真道,“謝中銘,明天你早點喊我起床,可不能再像今早一樣,讓我睡到日曬三竿。”
    “你起那么早干啥?”謝中銘拉著她的手,“昨天你睡晚點,好好休息,大哥二哥回來了,他們會做好早飯的。”
    “不是,明天你家來親戚,我怎么也得幫忙招呼吧。你早點喊我起床,聽見沒。”
    “好。”
    第二天早上,喬星月睡到八點多才醒過來。
    本想早點起來。
    畢竟再過一天就是她和謝中銘擺喜酒的日子。
    今天謝家和黃家的親戚朋友,會陸陸續續抵達錦城,來喝他倆的喜酒。
    家里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她應該去幫忙的。
    醒過來拿起床頭柜上的發條手表一看,都八點四十了多了。
    她瞪了謝中銘一眼,“謝中銘,不是讓你早點喊我起床嗎,你咋不喊我?”
    轉頭一看,窗戶上不知啥時候多了一塊簾子,細細一看才發現,那是謝中銘的舊床單,用釘子掛在窗戶上。
    外面的陽光完全透不進來。
    難怪清早她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看到屋子里暗沉沉的,以為天色還早。
    那塊綠軍色的舊床單罩子,是謝中銘特地掛在窗戶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