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子濃郁的酸菜香味,順著煙囪飄出去老遠,把路過的學生都給饞哭了。
醬黃瓜更是講究。
選的是頂花帶刺的小黃瓜,用特制的醬料腌透了,咬一口嘎嘣脆,咸甜適口,回味無窮。
林晚把這兩樣東西裝進保溫飯盒,又揣了兩瓶好酒,騎上車,直奔遼安大學家屬院。
家屬院是那種老式的紅磚筒子樓,樓道里堆滿了各家各戶的煤球和雜物,黑咕隆咚的。
林晚摸索著找到了103室,深吸一口氣,抬手敲了敲門。
“咚咚咚。”
沒動靜。
“咚咚咚。”
還是沒動靜。
林晚不死心,又敲了幾下,還喊了一嗓子:“孫教授在家嗎?我是您的學生,來看看您!”
過了好半天,門里才傳出一個不耐煩的聲音,蒼老卻中氣十足。
“不在!死了!”
林晚:……
這老頭,脾氣果然古怪。
她也不惱,站在門口,清了清嗓子,故意把那裝著飯菜的飯盒蓋子,稍微擰開了一點縫兒。
那股子霸道的酸菜肉香,瞬間就在樓道里彌漫開來。
“哎呀,可惜了。”她故意大聲自自語,“這剛出鍋的酸菜燉大肉,還有這獨門秘制的醬黃瓜,沒人吃,只能拿去喂狗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門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吱呀”一聲,門開了。
一個穿著舊汗衫,頭發花白胡子拉碴的老頭出現在門口。
他鼻子上架著一副只有一條腿的眼鏡,手里還拿著把蒲扇,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林晚手里的飯盒,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喂狗?”他瞪著林晚,“暴殄天物!你是哪個系的?這么不懂事!”
林晚嘿嘿一笑,把飯盒往前一遞:“孫教授,這不是還沒喂嘛。您要是不嫌棄,幫我嘗嘗?”
孫敬文哼了一聲,雖然嘴上硬,但身子卻很誠實地往旁邊讓了讓。
“進來吧!把門帶上!”
屋里很亂,到處都是書和報紙,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桌子上,也堆滿了瓶瓶罐罐,散發著一股中藥味。
孫敬文把桌上的一堆書扒拉開,騰出一塊空地。
“放這兒。”
林晚把飯盒打開,那香味更濃了。
孫敬文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先夾了一塊五花肉放進嘴里。
肥而不膩,入口即化,酸菜的酸味完美地中和了肉的油膩,讓人胃口大開。
他又夾了一根醬黃瓜,“咔嚓”一口。
清脆的聲音在屋里回蕩。
老頭的眼睛瞬間亮了。
他閉上眼,細細咀嚼,仿佛在品嘗什么瓊漿玉液。
“好!好東西!”他猛地睜開眼,看著林晚,“這醬菜,火候、用料,都是一絕!有股子……老味道。你是從哪兒弄來的?”
“這是我們家自己做的。”林晚趁機推銷,“用的都是老法子,沒加亂七八糟的東西。”
孫敬文點了點頭,又吃了幾口,才放下筷子,看著林晚。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拿過蒲扇扇了扇,“說吧,丫頭,找我這老頭子干啥?是不是為了期末考試掛科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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