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只管低頭做事。
佟穗道:“人各有所長,三弟妹是沒幫我們做力氣活,可她有給我們講書講詩,就跟女夫子單獨給大戶人家的小姐授課一樣,換成束,又哪是我們干點活兒能賺到的?”
賀氏:“呦,這么說你們還占她大便宜了?你們就是傻,咱們村里媳婦學那些有啥用,是能讓你們長得更美,還是能讓
()你們干活兒更快?光動動嘴皮子就免了干活,那明天我也學兩首詩給你們念,你們也把我那份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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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比較心平氣和的閑聊了,佟穗輕聲調侃道:二嬸會的詩可能還沒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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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氏:“……”
蕭玉蟬好奇問:“她都給你們念了啥詩?”
佟穗給她念了首《碩人》。
賀氏母女傻了眼,這都啥啊,好多字都沒聽過,根本不知道啥意思。
佟穗又一句一句給她們解釋。
娘倆終于明白了,這是在贊揚一個叫莊姜的貴婦人,什么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
柳初第一次插話,驚訝地看著佟穗:“這么長的詩,阿
滿你只聽三弟妹講一遍念一遍就記住了?”
佟穗:“沒有,我跟她借了書,背會了再還給她。”
蕭玉蟬:“你背這個做什么?”
佟穗:“一是喜歡,二來這不就派上用場了,可以在你們面前顯擺。”
第二句明顯就是玩笑了,蕭玉蟬忍不住翻個白眼,然而看著低頭捏餡兒餅的佟穗,再想到她方才微仰著臉一句一句念詩的樣子,眼睛里仿佛多了一種光,還真是……好看。
所以,學詩確實能讓人變美?蕭玉蟬抿抿唇,有了主意:“不行,不能咱們都忙光讓她一個人待著,明天咱們再做飯的時候,叫她過來給大家一起念詩。”
佟穗:“人家是讀書人,你請讀書人做事,不能用這種語氣。”
蕭玉蟬:“她先不干活的,只讓她念詩都算便宜她了。”
佟穗:“那你去跟她說,看她來不來。”
蕭玉蟬:“……”
蕭家人多,男人種起地來胃口又大,光明天一天就能吃掉一百多個餡兒餅。
佟穗四人先是捏餅,再放到鍋里煎熟,足足忙了一個多時辰,從中院離開時,全都困得打哈欠。
東院這邊,綿綿跟蕭野都睡了,只東廂房北屋傳出昏黃燈光。
佟穗朝柳初道別,快步回了東廂。
她推開堂屋的門,蕭縝也提著油燈從北屋出來了。
佟穗:“你明天還要早起,怎么還不睡?”
蕭縝:“沒困,累了吧?”
佟穗:“也還好,聊著天就干完了。”
蕭縝將油燈放到一旁,幫她兌好溫水,端到南屋。
佟穗月事還在,不好泡澡,插好門,站在盆邊擦洗。
蕭縝坐在門外跟她說話:“你跟二嬸她們還能聊得來?”
佟穗:“不吵就沒事,聽她說其他人家的恩怨是非還挺有趣的。”
大村小村都一樣,哪一戶人家出了笑話或是官司,很快就能傳遍全村。
蕭縝嗯了聲。
他突然不說話了,屋里就只剩佟穗打濕巾子擰水擦拭的聲音,這讓她別扭,催他:“我擦得慢,你先去睡吧。”
蕭縝:“街上才辦過喪事,怕你一個人待著害怕。”
佟穗:“……”
她用最快的速度擦好,夜已深,頭發只能等明天有空的時候再洗。
潑了水,夫妻倆一起回北屋,炕上兩個被窩已經鋪好了。
佟穗鉆進被窩,剛躺好,蕭縝也鉆了過來,從后面將她圈到懷里,提前解釋道:“抱一會兒,不做別的。”
佟穗不是很信。
蕭縝:“岳母看了你的信,托我轉告你,讓你踏踏實實跟我過,不用擔心他們。”
他不說還好,一提娘家人佟穗就有點想哭。
蕭縝像是能看見,忽然摸向她眼角,感受著指腹的濕潤,他問:“哪里委屈了?”
佟穗搖搖頭:“你們家挺好的,你對我很照顧,祖父也很和善,還有大嫂四弟五弟他們,我就是總忍不住害怕,怕家里出事,我離得遠都不知道。”
都是被最近這波流民鬧的。
蕭縝握住她的手:“別想太多,阿貴那體格,能護住岳母他們。”
他的懷抱寬闊溫暖,圈著她的手臂修長緊實,連寬慰的話也頗有份量。
佟穗想家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低頭蹭了蹭橫在枕頭與她頸下的男人左臂:“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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