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清韻失去理智,胭脂和秋菊在一旁如看戲般附和,發出譏誚的笑聲。
刺激得清韻理智盡失,她發瘋般地扯動鐵鏈,想要撲上前去,嘶聲喊道:“是你們害死我母親!你們罪該萬死!”
姜若淺笑聲驀地一收,冷眼如刃:“你覺得你養母可憐?”
“是你養母蠢!她好不容易在宮里熬到二十五歲,原本可以出宮去過正常的生活,她卻貪戀不屬于她的富貴,甘愿冒險。”
清韻氣得渾身發顫,朝姜若淺狠狠啐了一口:“呸!嫻妃你別得意!你以為陛下如今寵你,你就能高枕無憂?終有一日,會有比你更年輕、更美貌的女人……”
姜若淺并未因她惡毒的詛咒而動怒,聲線依舊清冷,如寒泉漱玉:“即便真有那一日,也與你無關。到那時,你的尸骨埋在何處,都還未可知。”
話間逼近一步,目光如淬寒針:“你呀,和你那養母一樣蠢。她當年聽信旁人幾句挑撥就自毀前路,而你,如今也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榮華,甘愿做他人手中棋子,自尋死路。”
清韻猛地一怔,如被無形一擊戳中心口,臉色霎時蒼白。
姜若淺卻在此時緩下語調,如潮退后余波輕漾,帶著幾分似嘆似諷的意味:“你可知,我姑母身邊出去的宮人,臨行前皆會得一筆銀子安家,少則二百兩,多則五百兩。若是侍奉得力的,千兩也有。這些銀錢,足夠她們出宮后安身立命、安穩度日。”
“可你養母呢?偏在臨出宮前動了歪念,去勾引先皇,以為一夜恩寵就能換來一世榮華。你怨我姑母毀她容貌,可你細想,倘若她真得了先皇歡心,自有先皇護著,姑母又怎會輕易動她?”
她說的每一個字直刺清韻心底最虛軟的一處:“你也一樣。別說得入宮全為報仇,你就沒有一絲私心?定是有人告訴你,憑你這張臉,不但能報仇,更能贏得圣寵,是不是?”
姜若淺直直望著她,語意漸深,一步步牽引她的思緒:“我說你們蠢,不是說你們貪圖富貴,追求榮華沒錯。而是說你們輕信旁人空口白話,卻看不清自已早已淪為他人局中的一枚棄子。”
姜若淺微微抬起下巴:“你的勾引為何沒能得手?只因陛下身邊已有本宮。他日日看著本宮這張臉,再看你,便不會覺得驚艷。”
清韻咬牙反駁:“再美的臉,看久了也會厭倦。男人哪個不貪圖新鮮?”
姜若淺唇角輕勾,笑意中帶著幾分譏誚:“你說的不錯。只可惜你來得不是時候。本宮剛入宮不久,與陛下情意正濃。你說那人明知此時勾引陛下并不易成功,還是將你送到陛下跟前?”
她聲調一緩,如寒針入骨:“是不是她告訴你,只要你指認太后在人參中下毒,陛下便會冷落本宮?到那時,你的機會自然就來了。”
清韻一怔,腦中轟然回響,仍強撐著喊道:“就是太后下的毒!”
她此刻再這般咬定,姜若淺已不驚慌,方才清韻未曾否認花枝是因勾引先帝而被灌毒,便已證明并非太后為滅口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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