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子羽在蒲團上跪坐下,躬身問候。
“事情偏離軌道了。”楚老摸了摸自已的白胡子,眉頭皺起。
這個何序太麻煩了。
本來,孔學會加入這個全市大比武,是為了保護紅姐,振奮軍心。
可現在紅姐臉都被毀了,軍心也沒振作,而顏回,甚至被何序的手段搞得有點自我懷疑了。
另外這幾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悠的布置,北方各地黑幫都開始蠢蠢欲動,組團找孔學會的麻煩。
楚老現在到處救火,已經有點疲于奔命,再也沒精力在帝都牽制何序了。
這樣下去,這三場如果再輸,聯軍的士氣必定到谷底——
連顏回都不是何序的對手,還有誰敢對抗他?
這絕對不行。
“子羽,我和沈悠之間有潛規則,我們規則序列不會殺對方下面的人。”
“但是,上一次程煙晚算計紅姐的做法,給了我一個啟示。”
輕笑一聲,楚老眼中閃過一道狠色:
“他們做初一,我們做十五——端木,下一場,你要很“意外”的把何序給我廢了。”
“我要他癱瘓,他不是聰明嗎?我讓他除了聰明什么都沒有,連站都站不起來!”
“你能做到吧?”
子羽毫不猶豫的點頭:“沒問題。”
“但是老師,聽剛才的對話,顏回哥被您鼓舞后,好像對第三場充滿期待——我越俎代庖下手,他會不會怪罪我呢?”
“唉。”楚老搖了搖頭。
顏回,自已最優秀的弟子。
聰明,喜歡思考,但卻太敏感,經常把情緒揮霍到無聊的事情上。
有的時候,這種過于敏感的聰明人,還不如一個頭腦簡單,只知道執行的傻子好用。
他看向對面的子羽:
“端木,你覺得剛才我說的話對嗎?”
“好的敵人,真的是你一生的財富嗎?”
“呃……”子羽撓了撓腦袋,“應該是,是吧?”
“是個屁。”楚老不屑一笑。
“敵人才不是財富,世界上根本沒有什么‘好敵人’。”
“敵人是夢魘。”
“唯一好的敵人,就是死掉的敵人。”
“既然顏回覺得何序是個好敵人,那我們就讓他死去好了。”
“呃,”子羽不再思考,“老師高見!”
楚老滿意的笑了。
世間的事,說是一套,做是另外一套。
所有的仁義道德,都是做給別人看的。
我們虛偽的扮演一個君子,就是為了搞出一個人設,然后在關鍵時候,把這人設高價賣出去,換成利益。
楚老的目光越過子羽,通過窗戶,看向天邊的那聚了又散的云。
根本沒有好的敵人,敵人都該死。
沈悠,你等著。
我一定會拿回本該屬于我的東西。
否則,這幾十年的苦,我不是白遭了嗎?
……
翌日清晨。
灌江口的小白樓。
練完劍精疲力盡的何序,走到二樓休息區的環形沙發,一眼見到剛處理完事務,同樣疲憊的程煙晚。
何序現在擁有了無數小弟,遍布長江以北,他們不停的來拜會。
然后何序才發現,這件事除了威風以外,還非常麻煩。
遇到麻煩,正確的方法,當然是甩鍋。
這幾天何序就把跟各地黑幫對接這件事,甩給了程煙晚和顧欣然。
此刻,程煙晚明顯是剛整理完那些資料,正在那疲憊揉自已的肩膀。
今天她穿著一件黑色短款外套,配素色高領毛衣的外搭,臟辮拆了,取而代之的,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披在身后,清冷中多出了幾分柔美。
兩人相見,彼此眼睛都是一亮。
何序坐過去,挨著她,手放在她瘦削平直的肩上,輕聲問:
“我幫你揉揉?”
“好。”程煙晚舒服的瞇起眼睛,慵懶的靠進何序懷里。
何序的手在她肩頭輕輕的揉捏,胸膛貼緊她的背。他從后面環繞程煙晚,聞著他的發香,呼吸輕輕打在她的耳旁。
發絲纏繞。
兩個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哥,我不光肩膀疼。”程煙晚突然開口。
“腰也疼。”
于是,何序的手臂從后面繞上來,緊緊摟住她盈盈一握的小蠻腰。
程煙晚閉上眼,享受的把頭擱在何序的肩頭。
輕輕吻了一下何序的耳垂,她用一種甜膩膩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輕輕呢喃道:
“腿也疼呢。”
何序的手開始游走起來,程煙晚本來整齊的衣服變得凌亂。
她嚶嚀一聲,下意識就咬住了何序的耳垂……
就在這時。
一陣高跟鞋聲清晰的傳來。
眾所周知,整個灌江口只有一個人穿高跟鞋——
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