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下,馬車急速奔跑著,帶起一陣熱浪與塵土,惹得路邊行人心中不悅。
直到林中,只聽影衛閑聊道:“這天兒也不知什么時候是個頭,渾熱死人,跑快些,早點送完人,早點回去。”
“你就別發牢騷了,這馬兒雖是牲口,卻也知冷知熱。你坐著尚且熱得難受,更何況它還要馱著我們前行,差不多得了。”
“那也快點,這鬼天氣,我實在受不了了。”
那影衛隨即駕馬:“駕。”接著道:“嬤嬤坐穩了,我們兄弟早點送您回去,您也早歇著。”
車內人回道:“哎,好,辛苦你們了。”
“嬤嬤客氣,您是我們小姐的客人,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另一影衛說道:“咱們走的時候,我聽影衛長說,小姐讓玄影大哥買了不少冰酒露。”
“怎么著?你沒喝上?”
“我剛辦完事回去就被派出來送人了,別說酒,就是口水也沒來得及喝。”
“無妨,影衛長都給你留著呢,回去再喝也不遲。”
兩人閑聊著:“話說,自從城外一戰后,我怎么覺得小姐的心思好像不在無鋒身上,也不知道她什么打算,咱們這些人就這么耗著?”
“誰知道呢,別瞎打聽了,先生,小姐怎么說,咱們就怎么做,鏟除無鋒是遲早的事,不急在這一刻。再者徵公子還沒醒,小姐一副心思都在他身上,他若不醒,宮門和咱們估計是不會有什么動作的。”
“你說這也奇怪了,小姐受了那么重的傷,都能痊愈,就徵公子怎么都不醒,該不會……”
“呸呸呸,你這話要讓小姐聽見,至少十藤條,這個天挨一頓打,不死也差不多了。”
“我這不是就跟你說嘛……”話音未落,就聽馬兒一聲嘶鳴,急速停住的馬蹄使得馬車一陣顛簸,影衛迅速勒緊韁繩:“吁!”接著將馬車穩住。
“怎么回事?”
“不對勁,小心點。”
剎那間,林中亂箭飛出,“我去!!!”兩人飛身閃躲,揮刀斬落。
“要死了!”影衛措手不及,隨之開口。
“你護送嬤嬤先走。”
“影衛沒有扔下兄弟的規矩。”
“廢什么話,能走一個好過都死在這兒!”
“沖我們來的,他就沒打算放我們走!”
“說得沒錯。”林中聲音響起,蒙面殺手隨之而出,將人,馬車團團包圍:“束手就擒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負隅頑抗只有死路一條。”
“放你娘的狗屁!”
另一影衛冷靜地問道:“無鋒?”
那人回道:“去問閻王吧。”
那人隨之手一揮,冷箭齊發,影衛抵抗時,馬兒已受驚向前沖去,影衛隨之上前追趕,只幾步就被那人的鐵鏈纏住脖頸,鏈條一甩,人便摔在地上,隨后尖利的鐵爪穿透心臟,一擊致命。
馬車尚未截停,可卻有人破窗而出,還未等那活著的影衛反應過來,飛爪已將身體穿透,殺手將武器收回,人隨之倒在血泊之中,鮮血汩汩,口中盡是血腥,那杯冰酒露,他再也嘗不到了。
“誰讓你殺他們的?”
“我可是為了接應你。”
那人看了看那嬤嬤,說道:“把你這身皮脫了,礙眼。”
一聲冷哼后,人皮面具,喬裝改扮的衣裝盡數落在地上,此時眼前的陳嬤嬤已變成了熟悉的風謠。
“你殺他們,洛清芷一定會有所察覺,你這是在打草驚蛇。”
“風謠,首領看重你,不代表你有跟我這樣說話的資格!”
風謠冷哼一聲:“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
“總好過你這個手下敗將,枉做無鋒。”
“我敗給洛清芷,你不也沒殺了完顏z嗎?我再不濟也傷了她,你呢?可連人都沒見到,你還有什么臉面來教訓我!我不配做無鋒,你更不配做無鋒的,魎!”
風謠平等地討厭或者是說恨無鋒的每一個人。
“兩位大人,我們是來執行任務,不是來斗嘴的。”隔岸觀火的寒鴉叁此時走出來制止道:“幽煞大人,接下來如何,還請明示。”
幽煞不屑說道:“死兩個侍衛而已,那個洛清芷不會在意,找兩個人易容回去復命,走個過場就是了。還有你……”幽煞瞥了風謠一眼,“幫我辦件事。”
“殺人?”
“準確地說,是借刀殺人。”
“什么意思?”
“借官場的刀,殺我們的敵人。”
寒鴉叁提醒道:“易容改扮容易,但那個陸霾皇歉鏨底櫻雜脅簧鰨慊岜凰煬酢!
“察覺又如何,左右都是要死的。風謠,你和寒鴉叁一起去,機靈點,不要再跟上次一樣,首領說了,再完不成任務你就去和那兩個廢物做伴。”
“你說誰是廢物!”
“四方之魍死了三個,剩下個司徒月還待在地牢里,誰是廢物你心知肚明,真不知道你們是怎么辦事的。”
“所以你們就能殺了宿隱?”
“缺了一條胳膊的廢物留著又有何用?不如死了干凈。”
“幽煞,他們的昨日就是你的來日,記住這句話。”
“你想干什么?”
“你猜洛清芷要是知道是你殺了她娘,害得嚴齊重傷,她會是什么反應!”
“你覺得我會怕她嗎?”幽煞走近一步,在她耳邊說道:“知道你不服,真有本事就叛出無鋒,沒有,就要學會忍氣吞聲。”
“你……”
“行了二位。”寒鴉叁立時開口:“就按幽煞大人說的,咱們去會會那位陸公子。”
太陽正盛,冰鑒里的冰冒出水波,洛清楓姍姍來遲。
幾人正百無聊賴的坐著,屋外的影衛稟報之聲還未落下,就見那人氣沖沖地進門,抬眼見林嵩夫婦二人在,只微點了點頭,算了見了禮。
“你趕緊,讓你的人把他給我弄走!”洛清楓氣急敗壞地說著,一屁股坐下,面前的酒盞空空如也,洛清芷一笑,吩咐道:“給洛掌事送些喝的來。”
“是。”影衛答應著出門,隨手關門。
“這是怎么了?把你氣成這樣。”嚴齊調侃地詢問。
“陸至安這是生了個什么玩意,這幾天,天天想著逃跑,五花大綁,一晚上都逃跑八回,我的人一夜未眠,凈陪他玩了,可真能耐啊!”
洛清芷笑道:“不是我說,洛掌事,五花大綁都能讓他跑八回,你手下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有本事你去,你去把他弄回來試試。我都服了,他哪來那么大的精力,為了逃跑什么招都能用,最后看我的人不理他,索性一頭撞地上,撞死自己!”洛清楓氣不打一處來:“我不管,人,我給你送回來了,你自己留著吧,我是管不了了。”
“人呢?”
“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