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小姐,你說什么呢?吃錯藥了嗎?我怎么越聽越糊涂了。”
洛清芷笑著搖了搖頭,月影焦急地催促道:“哎呀小姐,你快說呀,到底怎么回事?公子,你也別笑了,快幫我問問啊。”
嚴齊拿起酒盞:“我可不管,你自己問她。”
“哎呀,小姐……”月影撒起嬌。
洛清芷:“好好好,我說。我起初并未多想,只是覺得這嬤嬤故事講得有些長,原以為是老人家話多,還是你給我提了個醒。”
“我?”
“嗯,你問她的問題,她并沒有回答,而是一蓋過,急著將故事講給我們聽,準確地說,她是想把這個故事從頭到尾地講完整,也必須講完整,就好像……”
月影也覺得似曾相識,思考著說道:“有點像……像竹影背書一樣。只要是她背了許久的,無論如何也要讓夫人聽完,有人打斷,不管人家說什么,她都一概不理,只有當她背完之后,她才會回過頭回答。”
洛清芷點點頭:“不止如此。”
月影:“還有?還有什么?”
洛清芷:“她講得太詳細了,該說,不該說,能不能讓她知道的,她都知道,就連陸大人與夫人的房中之都知道。”
月影:“可陳嬤嬤不是說是門外的下人偷聽到的嗎?”
嚴齊:“傻丫頭,你想想,你家小姐與徵公子吵架時,你敢在外面偷聽嗎?她會讓你們偷聽而置之不理?”
月影沒心沒肺的憨憨笑道:“小姐跟徵公子不怎么動嘴吵架,兩人都是冷著鬧別扭,要么就是直接砸東西,我們躲都來不及,更別說偷聽了。”
洛清芷無語開口:“說人家,往我身上扯什么。”
月影:“又不是我先提的。”
林嵩:“就憑這兩點,你就認定她的話都是陸黿痰模俊
洛清芷道:“三爺別忘了,我也查過陸思衡。我聽說陸家現在的下人大多都是在陸老爺離世之后重新買進的,當年府邸的舊人,不知何緣由均被遣散。
咱們都知道自家用慣了的下人,只要不是天大的過錯,是不會將他們放出去的。這不僅是怕新人用起來不順手,嫌麻煩,更多的是因著他們侍奉多年的忠心,還有嘛,自然就是怕出去的人嘴上不牢,說出去些不好聽的,惹人笑話,更有甚者會招致災禍。
我也是閑得沒事,本想隨意讓人去查查陸家,可不成想竟一無所獲。你也知道我的脾氣,越是查不到,心里越癢癢,這份心實在按捺不下,我便讓影探去打聽,而影探也是花了不少功夫才打聽到,他們陸家當年說是遣散下人,可實際上是將一干人等割了舌頭重新發賣。人牙子拿了陸家的好處,將這些人送到關外后,就再也沒有在王城出現過,有人說他是病死異鄉,也有人說他是得罪了人,身首異處。
而這個陳嬤嬤既是陸家舊人,又知道陸家那么多的事,卻能安然無恙地出現在我們面前,那其中自然有蹊蹺。
當然,即使不曾查過陸家,仔細想想也能發現端倪,所以,我才試了試她,結果,大家也看到了,只是不知道這個陸鑫裁匆盟嫡廡└頤翹庥撾!
月影了然地點點頭,嚴齊調侃道:“別光點頭,也跟著學學,學好了,將來都是自己的本事。
三爺也聽見了,阿芷既然能試出她來,你也就別藏著掖著的了,說說吧,你跟陸鱸趺慈鮮兜模俊
林嵩望了向潼一眼,收起嬉笑的神色,說道:“就在江州案后,陸思衡找到我,說是能助我脫困,還將江州案前后之事講與我聽。
原本我們是想將證據收集之后一并送到大理寺,可誰知完顏赫與平西王突然回朝,朝中局勢因此變得混沌不明,也打亂了我們的計劃,所以我才托阿芷幫我跟z求個情,而在她答應你嫂子之后,他便帶我去見了陸觥!
“之后呢?”
“陸鏊狄補燮潯洌姨雜錁巧評啵虼聳鹿叵底隕恚剿己庖餐巡渙爍上擔裕牌溲裕豢珊易魑冶鬩餐飭恕
可就像你說的,這個人確實讓人好奇,不查他是不可能的。”
洛清芷:“所以,他也猜到了我們會查,便故意將這些事講與我們聽,可這么做對他有什么好處呢?”
月影:“難道是因為陸思衡?”
“若是為了陸思衡,可那時,z還沒有動他,他沒有必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幾人默,向潼機械地拍著孩子,忽然開口:“若他不是為了陸思衡呢?”向潼猛然抬頭:“或許是他早就猜到了會有今日,所以才一早埋好了線,等著我們去扯。”
聽此話,四人后背一涼,洛清芷道:“若是如此,那他便要走一步就想好百步之路,還必須保住一步不差……”洛清芷難以置信:“這絕不可能,即便z也做不到如此,我不信有人會有如此能力,除非他是孔明在世。”
向潼:“沒有什么不可能。我們不妨大膽地猜一猜,這個陸齷蛐澩油返轎捕賈勒餳攏勇剿己庹業僥閎嫉澆裉歟磺卸際撬囊饉肌!
林嵩:“夫人,你是說……可z跟嚴齊在這之前一直推脫不肯見我,他又怎么會算到阿芷一定會答應我?”
“你還記得陸思衡賭場的事嗎?”
“賭場?”林嵩沉默片刻:“他是故意引阿芷上鉤?”
“嚴齊遞了那么多次帖子他都不接,陸家面子再大,嚴家也不是吃素的,他敢如此得罪,不留情面,這背后必有緣由。
我猜陸思衡在與你合作之前,該查的早就查過了。只不過影衛變幻莫測,隱聲匿跡之術讓他無法確定真假。至于嚴齊,嚴家就在王城,身份地位一目了然,他應該沒有費太多心思,所以才會被你那幾句話唬住或者說他是假意妥協,為了送你一個人情。”
“夫人的意思是,陸思衡的所作所為皆為陸鍪諞猓俊
“當日你出現在賭場替阿芷他們解圍,使得陸思衡摸清了其中的關系脈絡,所以他的妥協看似被逼無奈實則是順水推舟,與其自己動手,不如用你的關系解自己圍城困境,在這之后……”
“這之后陸思衡找到我,交出賬本,請我們幫忙,都是順勢而為。但他也說自己已入窮巷,別無他法,才出此下策。”
嚴齊:“我想陸家所謂的囚徒困境是真的,但束手無策不可盡信。三爺可還記得在我家那日,金復抓到的那名刺客嗎?”
“記得,他說他是陸思衡的人。”
“他盯著我們應該就是想確定z與我們的關系,以此證實你這個盟友是否可靠。而之后平西王,鎮北王被圈禁,z四下奔走,打聽消息,陸鏊換岵恢饋!
洛清芷:“那個蕭逸就是他的眼睛。”
嚴齊:“沒錯,我想他原本想要做交易的人并不是你……”
洛清芷:“是z。他早就想到了圣上唱這一出不只是為了江州案,還為了完顏赫的兵權,他的本意應該是想借此與z合作,將陸家與z踏足江湖之事一同洗白。”洛清芷意有所指地看向嚴齊:“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當初z算計別人,但同樣也在被人算計。”
林嵩聽了此話忽然明白了些什么,又聽洛清芷道:“只不過這中間出了一點小差錯,誰都沒有料到圣上會召z進宮,他更沒想到,z在此之前會動手劫了陸思衡。”
嚴齊若有所思:“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什么事?”
“當日我出城之時遇到了李庭洲阻攔,玄影告訴過我,李庭洲當日接了z的牌子,請他以大理寺的名義去找京兆府與城防營替我家解困,既如此,那便說明z不想讓完顏家摻和進來,那他之后為什么要劫了陸思衡?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若說他是為了完顏赫,走投無路,出此下策,可扣押官中子弟這事萬一傳揚出去,那無疑是在完顏赫脖子上加了一把刀,他不會想不到這一點,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洛清芷語氣忽然軟了下來,別人不知道,她還能想不明白嗎。
“還能為了什么?”說著看了嚴齊一眼,嚴齊忽地反應過來:“你不說我都忘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