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郎就后悔了。

因為那斗笠微微抬起了一線。

沒有眼睛，只有兩團更深邃的黑暗，落在它身上。

冰冷，黏膩，像被濕滑的毒蛇從頭到尾舔了一遍。

嚇的郎渾身毛發倒豎，想逃，四肢卻像被釘在了地上。

然后，那怪異的聲音響起了。

不高，不低，卻好像不是從喉嚨發出，而是直接響在它腦袋里，又像有好幾個重疊的聲音在同時說話，帶著空洞的回響。

“我看你……”

“……像個165金發36d獸耳娘。”

郎徹底懵了。

獸耳娘？

那是什么東西？

他雖然弄不懂什么叫165和36d，但他知道娘這個字。

恐懼瞬間化為被戲弄的羞憤。

“不！不對！您再好好看看，我是黃……”

但晚了。

那串暗紅佛珠，其中一顆，猛地亮了一下！

不是光，是一種更本質的、令人靈魂顫栗的紅。

緊接著，一股無法抗拒、無法形容的力量直接攥住了他！

世界消失了。

不，是屬于黃鼠狼郎的世界消失了。

身體不再是自己的身體，每一寸皮毛、骨骼、血肉都在撕裂熔化。

爪子拉伸，生出光滑的皮膚和圓潤的指甲。

骨骼重新排列，變得纖細直立。

尾巴在擴大，耳朵在向上移位變形，長出不屬于他是軟軟絨毛……

郎只感覺自己很疼！

超越一切想象的疼！

不僅是肉體，更是靈魂被硬生生扭曲的劇痛！

他想暈過去，但那冰冷的力量維持著它最清晰的感知，讓他享受每一分每一秒的改造過程。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萬年。

郎癱軟在冰冷的山路上，劇烈喘息。

月光照下來，它看到自己身前泥洼里倒映出的影子。

一個有著金色長發、毛茸茸耳朵、人類少女身軀的輪廓，穿著不合身，破破爛爛的布片。

顫抖著抬起手，卻只看到了五指分明、白皙卻陌生的手掌。

正在郎愣神之際，黑袍人走了過來，腳步依舊無聲。

郎想反抗，卻一絲一毫都動不了，眼睜睜看著黑袍人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它抬頭，左右轉動，仔細端詳。

“有點爛，當個…次級碎片載體吧，評級最多丙下，有觀察價值，做個活性培養基備用還可以。”

郎聽不懂那些詞，但本能地感到無邊的寒意。

接著，黑袍人隨手一提，郎便被拎了起來，塞進了一個刻畫著無數蠕動符文的黑色布袋里。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

等郎再次見到光時，已經是在一個地下密室了。

石壁上刻滿發光的紋路。

這里還有很多籠子，關著各種扭曲、慘叫或麻木的生物。

他也是其中一個。

再后來，引路人偶爾會出現一次。

有時會帶著其他黑袍人一起來。

指著某個籠子低聲交談。

郎只能記得其中一小部分。

“……九幽源質不穩定，直接接入歸亡、混亂碎片風險過大……”

“……終究還是次級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