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導組的人趕到陳大山家時,院子大門已被村民們圍了個嚴嚴實實。
左春來沒理會眾人帶著敵意的目光。
一路橫沖直撞,粗暴地扒開擋路的村民,嘴里還急吼吼地喊:“讓開,都給我讓開,別耽誤公安同志辦案!”
一沖進院子,他就再次扯著嗓子喊道:“公安同志,你們一定要給我做主啊!”
他指著坐在桌邊的陳大山,聲音都在發顫,“這個陳大山,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我可是縣農業局派來的指導組成員,他竟然當著那么多的人,說打就打,這樣的人必須嚴懲!”
鄭宏義也連忙跟上來,湊到公安同志身邊添油加醋:“是啊,公安同志!”
“這人下手太狠了,左春來同志腿上的傷還在流血呢,這口子要是再深一點,恐怕都要殘廢了!”
見他把自己干活時受的傷也算到了陳大山頭上,左春來立馬順著話茬裝出痛苦模樣,哭喪著臉道:“對對對,公安同志,你們一定要給我主持公道啊!”
“我到這會兒腿都還疼得厲害,都沒法正常走路了!”
說著,他連忙就擼起褲管露出腿上的傷,展示給公安人員看,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院子里放著一張桌子!
陳大山正和兩名公安同志,面對面地坐著喝茶。
面對左春來等人的控訴,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對方腿上的傷口,便不慌不忙地朝公安同志溫和道:“事情的經過,我剛才已經跟二位說清楚了。”
“我確實和他有過推搡,但要是他沒先撞我,我肯定是不會動手的。”
“他腿上的傷,更是和我毫無關系……”
“你還敢否認?”左春來沒等他說完就跳了起來,張牙舞爪地尖叫:“指導組所有人都看到了,你還想抵賴?我這腿就是你打傷的!”
他一邊喊,一邊把身后的鄭宏義等人往身前拽,急著讓他們幫自己作證。
陳大山一聲冷笑,壓根沒給其他人開口的機會:“串通起來誣陷我是吧?找自己人出來作證是吧?”
“行啊!”
“既然你們這么玩,那就別怪我不講武德!”
他說著便不屑地瞥了左春來等人一眼,然后直接起身朝門口的村民們揚聲問道:“鄉親們,你們有誰看到我弄傷他的腿了嗎?”
話音剛落,李二柱就第一個喊了起來:“沒有,公安同志,大山哥只是跟他們推搡了兩下,根本就算不上打人!”
李滿倉也跟著擠上前,嗓門比誰都大:“對,他們這是在冤枉好人!陳大山可是咱們村最老實的人,咋可能干出這種事?”
他這一開口,都把周圍其他人給整不會了!
好家伙!
陳大山啥時候成咱們村最老實的人了?
你這話說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這些人連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了,才好不容易憋住笑,七嘴八舌地繼續跟著喊。
“公安同志,陳大山真沒傷到他,是這些指導組的人故意找茬!”
“沒錯,這些人屁都不懂,還非要讓咱們搞啥‘科學種植’,這幾天可把咱們給折騰慘了!”
“今天這事,明擺著就是他們故意拿大山開刀,想給咱們一個下馬威……”
陳大山戲謔地掃了一眼左春來等人,一臉欠揍地攤了攤手:“你們看,我也有人幫忙作證,而且還比你們的人多得多!”
左春來和鄭弘義氣的整張臉都在抽搐,手指顫抖地指著一眾村民,想要威脅幾句,卻又發現沒啥能嚇到他們的。
他們本能地在人群中尋找村委會干部的身影!
可李樹根早就摸清了他們的套路,躲在人群后面壓根就沒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