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顧瓷的司機落網,在審訊室里硬抗了三天死不承認自己認識成杰。
即便陳曄把證據甩在他臉上,他都不吭聲。
到了這個地步,離真正結案也不遠了,陳曄反倒不急了,有的是時間和他慢慢耗。
有時候就挑大半夜司機剛睡著把人喊起來審訊,隨便問兩句話,他不肯說了就干耗著,人一旦有睡著的跡象他就敲桌子把人吵醒。
到第五天的時候,司機的心態徹底崩了,連著三天都沒睡好覺。
一準備睡覺,這死警察就要審他,問他一些刁鉆沒法回答的問題就開始晾著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要投訴你,舉報你!你這是在故意折磨我,侮辱我!”
陳曄懶懶靠在椅背上,手里慢悠悠轉動著煙盒,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桌面,“噢喲,還是有點脾氣的呢,我還以為你只是顧家一條聽話忠心的狗呢。”
“你才是狗!”
“曖!”陳曄手指著他,“辱罵警察可是罪加一等哦,我給你把這句話撤回去的機會。”
司機囁喏了下唇,又不說話了。
陳曄笑了下,起身靠在桌子邊沿,“你這么執著做什么?其實我們心里都有答案了,就差你一個口供的證據而已,是顧瓷指使你去找成杰殺孟笙,對嗎?”
“九月下旬你的賬戶里多了一筆兩百萬的款項,是顧瓷分了三次轉給你的,而且還是不同銀行戶頭,這是她承諾給你的?”
司機不說話了。
陳曄表現得一副好脾氣的樣子,“沒關系,你要是想耗我也可以跟你耗,時間多的事,你沒有出去的可能了,買兇殺人,你的刑期起碼在三年以上,贓款還要被凍結。”
“你現在主動交代,可以給自己獲得減刑的機會,等你出來后又是一條好漢,你現在故意阻撓我們辦案,不配合,只會加重你的刑罰。”
話音剛落,司機咬牙道,“是三小姐!是她讓我找到成杰,指使成杰去殺孟笙的,我……我其實勸過她來著,這畢竟是殺人,不是小事,我也沒底……”
陳曄歪頭看了眼筆錄員。
筆錄員點頭。
當天下午,陳曄帶著六名警察再次出現在了城西醫院的vip病房。
還沒走進去,里面就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阿瓷,阿瓷,你看看媽媽啊,是媽媽啊,媽媽來了,你別走,別走,媽媽在啊,阿瓷,我的阿瓷,阿瓷!”
“你昨晚不是還打電話說要我陪你吃飯嗎?媽媽來了啊,你哥也來了,你快回來,快睜開眼睛看看我們,啊!阿瓷,我的女兒啊!你怎么舍得離開我們?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陳曄的腳步一頓,預感不好,快步走進去,就見保姆站在房間門口抹眼淚。
再往里走幾步,醫生護士站在離床一兩米外的地方,低頭默哀著。
而柳令儀和顧霖則趴在床沿邊放聲痛哭著。
他擰眉,保姆先認出了他們,“警察……警察同志?”
聽到保姆的聲音,屋子里的醫生護士都齊齊回頭看過來。
陳曄走進去,望著病床上面色蒼白,了無生氣的顧瓷,問道,“怎么回事?”
顧霖抬手抹掉眼淚,起身看著他們幾個穿著便衣的人,“你們是警察?”
陳曄干脆掏出證件,“城南刑偵支隊隊長,陳曄。”
“我們今天是來請顧瓷小姐和我們回警局接受調查,根據她的司機汪永林交代,他是受顧瓷所托,花錢讓成杰殺孟笙。”
整個屋子猛然一靜,都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
顧霖率先開口,“什……什么?你說我妹妹買兇殺人?怎么……怎么可能?陳隊長,這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妹妹她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