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于一個從小接受正常思維教育的女孩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女人不能生孩子,那還能算是一個完整的女人嗎?
尤其是在將來,看到別人兒孫滿堂,享受天倫之樂時,
那種深入骨髓的孤獨與遺憾,足以將人心徹底冰封。
我的目光,落在了鐘離萍的眼角下方。
那里,有兩個幾乎微不可見的淺坑,若不凝神細看,根本無從察覺。
我語氣平淡地問:“你的眼睛下面,以前是不是長過兩顆紅痣?”
鐘離萍下意識地抬手,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那個自己都快要遺忘的小坑,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是,是的……盛先生,您,您怎么會知道?”
“面相十二宮,宮宮藏玄機。”
我收回目光,聲音聽不出喜怒:
“痣不亂生,紅痣更非凡物。臉上的紅痣一旦占據了十二宮的關鍵位置,就絕不能輕易動它。”
“想取紅痣,必先問相師。否則,輕則破財,重則家亡。”
“你眼角下的那兩顆痣,恰恰就壓在了你的子女宮上。”
“紅為血,主血光。它出現在那里,便意味著你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此生無兒無女,血脈難續。”
我的話,像是一柄無形的重錘,一字一句,狠狠砸在鐘離萍的心上。
她整個人僵在原地,剛剛還算明亮的眼眸,瞬間失去了所有神采,變得空洞而灰敗。
四周的空氣,似乎都因為這殘酷的斷而變得沉重。
過了許久,我才打破了這片死寂,聲音里帶著一絲幾不可聞的嘆息。
“鐘小姐,我知道這番話對你很殘忍,但我不想騙你。”
“你是蘇小姐帶來的朋友,我觀你面相,看到什么,便說什么。現在告訴你,你或許會痛不欲生,但若瞞著你,讓你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度過余生,那才是真正的折磨。”
鐘離萍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她弱弱地“嗯”了一聲,聲音里帶著濃重的鼻音。
“我……我知道的,盛先生。您這樣直不諱,才是真正的高人……不像那些江湖騙子,只會撿好聽的說,把人哄開心了騙錢。”
她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如果……如果這是老天注定的,那我……我認命就是了……”
話雖如此,那不受控制滑落的淚水,卻暴露了她內心的崩潰。
我看著她,話鋒陡然一轉。
“不過,你依然可以行魚水之歡。”
此話一出,如同平地驚雷。
兩個女人的臉頰,“唰”的一下就紅透了。
蘇玉杰畢竟是成熟女性,只是面色微紅,很快便恢復了鎮定。
而鐘離萍,這個尚是姑娘的女孩,則羞得把頭埋進了胸口,耳根都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這種話題確實露骨,但我必須用最直接的話,讓她們瞬間明白其中關竅。
尷尬的氣氛持續了片刻,鐘離萍才緩過神來,她猛地抬起頭,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說道:“盛先生,經您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我當初就是取了那兩顆痣之后,才生了一場大病,病好之后……我就有了這個做怪夢的本事!”
果然!
我心中了然,點了點頭:“這就對上了。”
“那……那是不是說,如果我當初不取掉那兩顆痣,我就不會有這個能力?我也……我也還能做一個正常的女人?”她的聲音里充滿了悔恨與期盼。
我卻搖了搖頭,徹底打碎了她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