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間隙,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目光再次投向對面山上的孤墳,眼神里充滿了痛苦與掙扎。
“真不知道我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會攤上這樣的事……”
他忽然轉過頭,用一種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我。
“盛先生,您說……晨輝他,真的不是我親生的嗎?”
一夜的煎熬,讓這個原本剛毅的男人看上去蒼老了十歲不止。
我搖了搖頭:“付老,這件事三天后自有分曉。我現在說再多,您心里也存著疑慮,何不等一個鐵一般的結果呢?”
聽了我的話,付田華的臉上再次布滿了痛楚。
就在這時,吳胖子突然壓低聲音驚呼了一聲。
“盛先生,快看!烏龜動了!”
我立刻低頭看去。
只見那五只背上貼著符紙的烏龜,仿佛受到了某種無形的指令,竟然同時伸出了腦袋,開始緩緩爬動起來!
我眼神一凝,迅速蹲下,在它們移動的瞬間,將龜背上的五鬼符一一取下,精準地按在了它們原先所在的五個位置上。
做完這一切,我才將那五只烏龜重新抓起,放回了盒子里。
“走吧!”
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塵土。
“五鬼位已開,這片地算是徹底活過來了。”
“現在,可以去移墳了!”
四十多分鐘后,我們的車隊再次駛入了龍貓寨。
這一次,沒有在村口停留,車子徑直朝著寨子最深處的山腳下開去。
這個外表寧靜的小村寨,內里卻藏著足以顛覆一個豪門的陰毒算計。
車停穩后,我對付田華說道:“付老,前面的山路崎嶇難行,您要是不方便,就在這里等我們。讓他們幾個跟我上去就行。”
除了司機,付田華這次還帶了另外兩個精壯的漢子,負責提著那只黑狗和黑貓。
“那怎么行!”
付田華想也不想就擺了擺手,眼神無比堅定。
“我就算是爬,也要爬上去!必須親眼看著我爺爺的墳歸位,再給他老人家磕幾個頭!”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我自然不好再拒絕。
原本一個小時就能到頂的山路,因為要遷就付田華,我們足足爬了兩個小時。
等我們終于登上山頂時,時間已經指向了下午三點。
付田華爺爺的墳,依舊靜靜地停在那個被山石壓住的地方。
當眾人看清那座孤墳時,腳步都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
付田華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動著,雙眼死死盯著那塊熟悉的墓碑,眼眶瞬間就紅了。
他邁著顫巍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挪了過去。
當看到墓碑上那熟悉的刻字時,他再也忍不住,伸出蒼老的手,輕輕撫摸著冰冷的石碑。
下一秒,他雙膝一軟,整個人重重地跪倒在墳前!
“爺爺!”
“孫兒不孝!孫兒對不起您啊!”
一聲悲愴的嘶吼,充滿了無盡的悔恨與自責。
他俯下身,用額頭咚、咚、咚地朝著堅硬的土地磕了三個響頭。
等他再抬起頭時,已是老淚縱橫。
我看著他悲痛欲絕的樣子,走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付老,節哀。或許,這也不全是壞事。”
“若非此事,您可能到百年之后,都無法知曉真相。”
“既然發生了,便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讓您看清身邊的人。”
“我現在開始做法,您先平復一下心情。”
付田華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里充滿了感激,他聲音沙啞地說道:“謝謝,謝謝盛先生。”
我點了點頭,示意他退后。
法事開始。
我先在墳前點了三炷香,兩支燭,這是敬天地,也是任何野外法事不可或缺的步驟。
香燭點燃后,我將那五只烏龜重新取出,依次放在了墳頭的封土之上。
這里的土層之下便是馱墳龜,五鬼需要從這里入地,才能將方位告知它。
做完這一切,我轉頭對付田華帶來的那兩個漢子沉聲喝道。
“動手!”
“殺了那條黑狗,用狗血,繞墳一周,不得有任何遺漏!”
黑狗血,陽氣至剛,專克邪祟。
這馱墳龜乃是后天被人以邪法放入,是破壞風水格局的邪物。
用黑狗血,就是要用其陽剛之氣,徹底震懾它,逼它恐懼,逼它就范!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