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晨光初現,陽氣回升,對方的法術被天地之力沖破,我們才得以脫身,而這被遮蔽的痕跡,也終于重現天日。
對方的道行,不簡單。
即便他可能已經離開,我也想看看,他昨晚的最終目的地,究竟藏著什么秘密。
我眼神一凝,對柳依依沉聲道:“依依,走!”
“怎么了?”她被我突然的嚴肅嚇了一跳。
“腳印,又出現了。”
“要開車嗎?”
我抬眼看向那一行淺淺的腳印,它們蜿蜒著,徑直指向了前方那片死寂的建筑群。
幸福小區。
我搖頭:“不用,就在前面。”
柳依依聽到“幸福小區”四個字,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臉色有些發白。
那片被大火吞噬過的小區,是興州城里無人不知的兇地。
但她只是咬了咬嘴唇,沒有絲毫猶豫,緊緊跟上了我的腳步。
我們順著腳印,很快來到一棟居民樓前。
詭異的是,周圍的幾棟樓,墻體上或多或少都有被大火熏黑的痕跡,唯獨眼前這一棟,干干凈凈,仿佛被那場災難遺忘了。
然而,這棟樓的陰氣,卻比任何一棟燒過的鬼樓都要重!
我們才剛走到樓道口,一股陰寒刺骨的涼意便撲面而來,像是走進了一個巨大的冰窖。
“盛楠,好冷……”柳依依的牙齒在打顫,身體不受控制地哆嗦起來,整個人幾乎都貼在了我的胳膊上,“那個林安浩……他真的來過這里?”
我點頭,目光凝重地盯著黑洞洞的樓道:“紙人追到了這里,他一定來過。”
“等會兒上去,跟緊我,無論看到什么都別出聲。”
我從隨身的布包里抽出一張黃符,是五雷驅煞符,指尖一抹,將一絲陽氣渡了進去,遞給她。
“拿著。”
柳依依接過符紙的瞬間,驚奇地“咦”了一聲。
那符紙就像一個微型暖爐,一股暖流從她掌心迅速擴散至全身,那種滲入骨髓的寒意瞬間被驅散了大半。
“感覺……沒那么冷了。”
我不再多,帶著她踏上了樓梯。
越往上走,陰氣越是濃郁,一團團的,像是粘稠的蛛網,纏繞在空氣中。
這里聚集的陰靈,數量超乎想象。
但我內心毫無波瀾,我能感覺到,這些陰氣雖然龐大,卻缺乏真正的兇性,更像是一群被圈養的牲畜。
很快,我們來到了三樓。
紙人的腳印,就停在一扇緊閉的鐵門前,那個小小的紙人,已經化為一灘灰燼,倒在門口。
我的目光落在了鐵門上。
門的正中央,用血畫著一道極其詭異的符箓,筆畫扭曲,既非道門正法,也非佛門真,透著一股邪氣。
我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那道血符。
就在觸碰的瞬間,我清晰地感覺到,門后傳來一股巨大的推力,不,不是一股,是成百上千股力量匯集在一起,瘋狂地撞擊著鐵門!
門板在我的指尖下劇烈震動,仿佛里面關押著一群掙脫牢籠的猛獸。
這里面……關的到底是什么?
為什么要在這里關押這么多陰靈?
“盛楠,林安浩……在里面嗎?”柳依依見我久久不動,忍不住小聲問道。
我沉聲回答:“他昨晚來過。但這屋里關著東西,很多,很暴躁,它們想出來。”
“那……我們還要進去嗎?”
我沒有回答,而是將手掌握住門把,緩緩用力。
門鎖早已被破壞,我輕輕一推,鐵門便開了一道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