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胖子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記憶的微光,方位在他腦中迅速定位。
“對!是有一個人工湖!那孫子之前吹牛逼,說在那兒買了一套湖景房!”
“開車,去那兒。”我的語氣不容置疑。
吳胖子下意識就要去墻上摘那幅畫。
“取下來還給那個王八蛋!敢這么坑我!”他咬牙切齒。
“別動它!”我厲聲喝止。
吳胖子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被我的聲音嚇了一跳。
“畫在這里掛了一個月,它的‘根’已經扎在這間辦公室了。”我盯著那畫,眼神冰冷,“現在動它,等于拔它的根,它會發瘋的。”
吳胖子驚恐地縮回了手,仿佛那不是一幅畫,而是一頭沉睡的猛獸。
“這么邪門?”
我沒再解釋,轉身就走。
夜色中,車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劃破城市的霓虹,直奔西北方向的人工湖。
車內氣氛壓抑。
吳胖子緊握著方向盤,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將自己和曹華水的關系說了一遍。
從高中校友,到生意場上的提攜,再到稱兄道弟的信任。
他說得越多,方向盤被砸響的次數就越多。
“曹他媽的!老子把他當親兄弟,他給老子挖這么大一個坑!等會兒見了他,我非扒了他的皮!”
我閉目養神,沒有勸解。
這種背叛,任何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一直沉默的柳依依,忽然輕聲開口,聲音里帶著無法壓抑的顫抖。
“盛楠……我還是不明白,那畢竟是人皮,一千多年了,怎么可能不腐爛?”
我睜開眼,透過車窗看著飛逝的夜景。
“因為作畫之前,有人用禁術浸泡了它。”
“用剛死去的嬰兒的血,和一種名為‘鬼面草’的邪物,泡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
“從此,這張皮便水火不侵,萬年不朽。”
我的聲音很平淡,卻讓柳依依和吳胖子兩人同時打了個寒顫。
車內的溫度仿佛驟降了十幾度。
柳依依的臉瞬間沒了血色,她不再追問,似乎光是想象那個畫面,就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勇氣。
這就是她想要的答案,一個比腐爛本身更恐怖的答案。
車內再次陷入死寂。
良久,柳依依像是想起了什么,打破了沉默。
“對了,吳胖子,舒曉曉呢?今天一整天都沒見到她。”
聽到這個名字,吳胖子握著方向盤的手猛地一緊。
“我怎么知道!她是鬼,又不是我的寵物!”他的語氣煩躁,卻透著一股心虛。
柳依依的目光銳利起來。
“你昨晚對她做什么了?你肯定說了重話傷了她!”
“我……”吳胖子氣勢弱了下去,嘆了口氣,“我能說什么?我就告訴她,人鬼殊途,讓她以后別再來找我了……她一個鬼,總不能真跟我過一輩子吧?”
“吳迪!”柳依依連名帶姓地喊了出來,聲音里滿是失望,“她陪了你一個月,把你當成唯一的依靠,你就用一句‘人鬼殊途’把她打發了?你這個負心漢!”
吳胖子被罵得滿臉通紅,卻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我沒有理會他們的爭吵,目光已經投向了窗外。
車正駛上一座跨湖大橋,橋下是波光粼粼的湖面,而在湖心,坐落著一片燈火通明的建筑群,宛如一座與世隔絕的島嶼。
星岸小區。
好一個水中撈月、畫地為牢的格局。
吳胖子將車停在小區門口,一臉茫然。
“我就知道他住這兒,但具體是哪一棟哪一戶,我就不清楚了。”
“不用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