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來了便是客,只是這雅間乃貴客休憩之地,姑娘還是請回樓下就座吧。”他說著,朝護衛使了個眼色,顯然是想送客。
“沈堂主何必急著趕人?有筆大買賣,做不做?”孟清念直接坐在了那戴著帷帽人的旁邊。
帷帽人終于有了動作,微微側過頭,帽檐下的陰影恰好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抹弧度詭異的唇線。
沈萬山臉色驟變,剛要呵斥,帷帽人卻抬手阻止了他,那只缺指的手在空中頓了頓:“哦?姑娘有何買賣,不妨說來聽聽。”
孟清念心中暗忖,這人聲音刻意壓低,隨即笑道:“我手上有一大批私鹽,沈堂主可有意?”
沈萬山立刻警覺起來:“孟姑娘是京城的綢緞商,何來私鹽?”
只見孟清念淺淺一笑:“哎,沈堂主,天底下哪有不做買賣的商人?綢緞的生意我要做,私鹽的生意我也要做。”
他上下打量著這個穿著華貴的女子。
沈萬山眼中閃過一絲狐疑,這女子突然拋出私鹽的誘……他與身旁的帷帽人交換了一個隱晦的眼神,見對方沒有明確反對,便皮笑肉不笑地問道:“不知姑娘有多少貨?又打算什么價出手?”
孟清念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條斯理道:“貨有多少,沈堂主能吃多少?至于價錢,自然比漕運官鹽低三成,只是這交易的地點和方式,得由我來定。”
好在她備了后手,當初蘇婉娘交出來的全部私鹽并沒有全部充公,有一部分便用來做了誘餌。
顧淮書是知道的。
帷帽人忽然發出一聲輕笑,那笑聲沙啞刺耳:“姑娘好大的口氣,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孟清念迎上他帽檐下的視線,縱使看不清全貌,也能感受到那目光中的陰鷙:“有沒有底氣,沈堂主派人查驗一番便知,只是我有個條件,驗貨時,我要與這位貴客單獨談談,畢竟,沈堂主,你做不了主吧?”
沈萬山臉色一沉,剛要開口拒絕,帷帽人卻再次抬手,這次他的手指指向窗外:“三日后,城西廢棄碼頭,我先驗樣品成色,過關,便由你來定交易地點。”
說完,便起身朝雅間內室走去。
沈萬山狠狠瞪了孟清念一眼,也急忙跟了進去,只留下顧淮書與孟清念面面相覷。
至此雅間內只剩下三人。
孟清念瞬間泄了氣,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大口喝著。
“還好小姐機智。”秋尋在一旁夸贊著。
顧淮書卻眉頭緊鎖:“三日后的碼頭驗貨,怕是鴻門宴。”
孟清念放下茶杯:“正合我意,放長線釣大魚,葉七,你即刻去查城西廢棄碼頭的地形,重點留意周邊是否有暗哨布防。”
葉七應聲便走。
孟清念看了眼顧淮書,兩人很快便了然于心,得找找那位邊疆人的所在了,秋尋見過,這才讓葉七前去。
幾人在一樓大廳巡視了一圈,并沒有發現此人的蹤跡。
孟清念將目光放在了三層。
他們已經獲得了上二樓的準許,三樓自然也是上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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