矯情了。
做什么事,是想往前沖,卻也放不開了,所以啊,做那件事情之前,他得不留遺憾啊。
人生啊,活得越老,留在身邊的人就越少,能交心的,就更少。
到了那時候,死了都有些遺憾,畢竟來了這么一遭了,走了以后還得念著身邊人,夢里又夢見,多難受。
“咚咚!”
想著想著,劉默笙走進住院部大樓里,一樓有個大超市都是賣些水果和禮品的,和外面比,價錢貴死嘞。
他提了兩盒曲奇餅,心疼地拿出口袋里的幾百塊錢交給服務員。
這餅也就那回事,上世紀打個仗往敵人老家一搜刮,滿桌都是這種餅,現在還得花這么多錢買,都夠做七八頓紅燒肉了。
然后他來到了季老太爺的病房外,畢竟是最后一面了,整理一下戎裝,抬手敲敲門,醫圣墨白將門打開。
他是認識劉默笙的,沒有說話,只是讓開身。
劉默笙擺起笑容,忍著眼淚:“老東西,老子來看你啦!”
門里傳來聲音:“來了也不帶壺酒,不見不見,滾蛋。”
“哈哈哈......”
劉默笙笑了笑,看向墨白:“老醫圣,讓我哥倆單獨聊會天,可以不......”
“請便。”
守著這老頭許久,墨白正好有些想出去透透氣,點著頭離開。
關上病房門,劉默笙將曲奇餅放在桌子上,搬了把凳子來到病床前,瞧著這蒼老的人,唉聲嘆氣。
“又花了老子幾百塊,欠我一頓酒。”
“你個摳摳索索玩意兒。”季老太爺沒好氣地罵了他一聲,老友前來,心里是開心。
“要是還能活著,補給你。”
劉默笙點點頭:“嘿嘿,我要正宗老茅臺。”
“沒問題。”
兩人說了兩句話,互相看著,突然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五十多年的友誼啊,誰能比?
互相都知根知底,就是到了這時候,他們都要面對死亡啊,想要聊聊曾經,卻發現時間不夠,曾經的曾經的曾經太遠太遠了,聊不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