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忠信郡王府總共兵力大約在四萬五至五萬五之間,再多亦不會超過,這個數目還包括了西京老弱殘兵。
不知為何,容涂英聽到此處,卻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皇帝看似漫不經心,卻將諸事牢記在心中,一句話便點出要害了。
“凌憲領三萬精兵攻占定州,那么西京里,便有一萬五至兩萬的兵力了。”除開老弱病殘,西京留守勢力最多不過一萬五。
容涂英一聽這話,就感到大為不妙,眉頭皺了起來,猜測著嘉安帝這態度,怕是有意開戰,莫不是想要趁凌憲不在西京,將其老窩端了。
若如此一來,到時凌憲的這一招攻入定州,深入陷地,便化主動為被動,是真正的被困在其中了。
他尋思著自己是不是該使人給凌憲報信,若必定要戰,亦要將將領換成自己人才成,卻聽糟雜紛爭之中,王植歲大聲的喊:
“皇上,臣有本奏!”
嘉安帝動了動手指,抬起了頭:“準。”
“皇上,臣要彈劾同平章事兼兵部侍郎容大人,借為太后修建禪寺之機,大肆貪污舞弊,收攬國庫錢財為自己所用!”
一即出,便驚四座!
眾人都有些吃驚的轉頭望著王植歲,大多都在認為他發瘋了,胡亂咬人!
眾所周知,容家之富,乃是世家百年所積累出來的,說句不客氣的話,世家之富,就連皇室也不一定能比得過!
容涂英身為容氏之人,此時王植歲卻彈劾他貪污,不少人聽了這話,都不由笑出了聲來。
表面上容涂英也跟著在笑,心里卻是生出殺意來。
他有些后悔沒有早些將王植歲斬草除根,以至留下這么一個禍患來。
大唐對于彈劾官員有規定,可不論哪種規定,御史臺都不在其中。
御史臺有監督百官,彈劾丞相的權力,此時王植歲哪怕彈劾容涂英的名頭眾人看來十分可笑,但依舊是引起了嘉安帝的注目。
高高的龍椅之上,嘉安帝的嘴角微微
的勾了起來,他等了這么多天,終于等到一個善揣磨帝心的聰明人了!
“哦?”
皇帝拉長語調,問了一聲:“可有人證物證?”
他的手指輕點,仿佛要將每一個之前說不戰要和的人點數記在心中,王植歲就笑道:
“有!皇上,自容大人上書修建禪寺以來,百姓怨聲載道,徭役繁雜,光是區區一個禪定寺,至今為止,便已召勞工十萬余,各地盡皆趕往洛陽之中。如今正值用人之際,凌憲謀反在即,容大人此舉可說于國于民皆為不利的。”王植歲手捧象笏,對于蘇穎等人看過來仿佛要吃人似的目光視若無睹:
“如今正值六月,乃是農忙之時,遠者五六千里,奔至洛陽之中,一人服役,舉家便廢,一年收成,化為烏有。除此之外,修建禪寺,耗資不菲,從建寺至今,不足月余,同平章事容大人卻著實是花費銀子如流水,實在是令臣痛心疾首!”
王植歲拍打著胸口:
“皇上登基至今,勤于政務,愛民如子,減徭役、稅賦,國庫之中,每一分稅收來之不易。”
他一張嘴能說會道,直將蘇穎等人說得瞪目結舌,王植歲仍舌如蓮花:
“俗語有,賺錢猶如針挑土,花錢好似浪打沙,容大人花使著國庫的銀兩,似割他人之肉慷他自己慨。工匠之中,曾有人,道容大人出手闊綽,每見工匠,便搬出一筐一筐銅錢,還道:‘只要爾等建了禪寺,令我心滿意足,其間這些銅錢,隨爾等抓走。’。”
他壓著嗓子,學容涂英平日說話的作派,那副模樣令人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