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說話的男聲又響了起來,話音才剛落間,便聽到馬的哀鳴傳來,一潑熱血飛濺在墜下來的幕紗之上。
車子往前滑了一段,才‘吱嘎’一聲停了下來。
傅明華握緊了手掌,臉色微微有些發白,撐著車廂壁,站了起來,伸手拽住紗幕,將其揮開,下了馬車。
紗幕之上沾染的鮮血還未干,染了她一掌都是。
她出來之時,就看到穿了一身杏色錦袍,眼神兇狠的男人手握大刀,站在一旁倒落下來的雜物之上。
那刀尖還在往下滴著鮮血,拉車的馬被砍斷了馬頭,只余一半連接著,血還在不停的往下滴落,馬還未完全咽氣,正痛苦的不停掙扎著。
周圍看到這一幕的人都不敢尖叫,遠處以容涂英為首的一支馬隊緩緩朝這邊靠攏。
傅明華突然
笑了笑,目光從匆匆朝她趕來,臉色蒼白的碧云等人身上掃了一眼,最后落到了那氣焰囂張的男人身上。
“金吾衛的人?”
她壓了壓鬢角,那男人嘴角一撇,卻做出誠惶誠恐的模樣。
“秦王妃?”
容涂英夾馬上前,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一面下了馬來,皺著眉,厲聲的問:
“怎么回事?”
那男人便懼怕道:
“回大人,下官奉皇上的命,接您入宮,只是開路之時,卻遇馬車擋道,又看瘋馬亂闖,唯恐傷到了行人,便將此馬斬于鬧市之中。”
碧云等人聽他睜著眼睛說胡話,顛倒是非黑白,都氣得臉色發白。
躺在地上的趕車婆子此時被一鞭抽倒在地,遭人扶了起來之后,卻不敢發出痛呼之聲。
她手臂之上皮開肉裂,傷口深可見骨。
碧云想要開口說話,傅明華淡淡看了她一眼,制止她出聲。
容涂英便拱手笑:
“看來只是一場誤會。臣稍后送馬一匹,前往秦府向您賠罪。”
他說完這話,一揮手:
“皇上還在等候,我們走!”
兩旁圍著的民眾看到這一幕,都個個不敢出聲。
不遠處酒樓之上,姚釋正與喬子寧、徐子升等人坐了一桌。
這邊的動靜鬧得太大,他們都轉頭朝這方向看了過來。
今日西都侯府嫡女大婚,嫁的是衛國公府世子賀元慎,姚釋知道傅明華在閨閣中時,與西都侯嫡女蘇氏交好。
她是趕著去向蘇氏道賀的。
此時出了這樣的事,徐子升皺眉道:
“先生。”
秦王愛妻很深,臨走之時曾叮囑姚釋要暗地里幫她排解一些麻煩。
現在出了事,容涂英竟趁燕追不在,欺負弱女子,眾人都看他不上,臉上露出鄙夷之色。
“大丈夫,不敢與王爺硬碰硬,卻使這下三濫的手段,實在令人不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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