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明微從太子府出來后,朝中的局勢變得更加緊張了。
先是刑部大動干戈地查案子,卻是查什么也未曾透露半點風聲,這讓本就人人自危的朝堂,更加風聲鶴唳。
“越王,刑部欺人太甚!”
韋大人匆匆來到巡城御史司,在劉堯的面前暴跳如雷,叫苦連天。
劉堯默默地抬起頭,隨即揮揮手屏退左右。
待四下無人,他才將手中把玩的東西往空空如也的桌面上一扔,漫不經心地問:“何事如此慌張?”
韋大人見劉堯這個架勢,一時之間竟忘了來此處的目的。
待劉堯的面上已經露出不悅的神色,他才義憤填膺地開口:
“殿下,刑部忽然來查韋府的帳,也不知道是受了誰的唆使,半分情面都不講,簡直欺人太甚!”
劉堯傾身,把下巴搭在交疊的雙手上,似笑非笑地開口:
“若是外祖父身正不怕影子斜,刑部再怎么查也無濟于事,您又何須如此大動肝火?”
韋大人一怔,隨即道:“殿下,老臣畢竟是貴妃娘娘的父親,是越王殿下您的外祖父,刑部一點面子都不給,分明就是……”
“哼。”劉堯輕哼一聲。
只是這輕輕的哼聲,便噤住了韋大人接下來要說的話。
劉堯坐直身子,目光沉靜地看向韋大人:“外祖父站在這里,意欲何為?抱怨、投訴,還是求助?”
韋大人剛要狡辯,可迎上劉堯的目光,他滿肚子的話到了嘴邊,硬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秦豐業掌控太子多年,把太子訓得與狗無異。
俯首帖耳,聽話得不行。
他看在眼里,饞在心里。
可當時九皇子根本就是扶不上墻的爛泥,他有心效仿秦豐業,也無從下手。
眼看九皇子從一無是處的紈绔變成如今獨當一面的越王,他死去的心思不免又重新活絡起來。
然而還不等他付諸行動,迎接他的,便是劉堯這淡漠疏離的態度。
只是一瞬間,他心底便清楚了。
他做不了第二個秦豐業,越王也終究不是太子。
不好糊弄。
他情不自禁地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再開口便有些語無倫次:“殿下,臣……”
劉堯身子向后一靠,靜靜地等他把話說完。
可等了半響,韋大人的口中,便再無下文。
劉堯淡聲開口:“既然刑部要查,那就讓刑部去查,左右刑部查的又不止韋家。”
“要是真查出點什么,也不是壞事,反倒是別人家都查出些貓膩,唯獨韋家干干凈凈,才是真正的大問題。”
韋大人急了:“可是,若刑部真的網羅了罪責,到時候不就連累殿下您了么?”
劉堯含笑:“韋家是韋家,本王是本王,外祖父怎可放在一起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