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都化作侵蝕理智與情緒的毒,叫他幾乎發狂。
“令宜公主落到這步田地,倒像是有人在背后推動。”
白府的前廳熱鬧非凡,大家圍坐在一起守歲,七嘴八舌地詢問俞皎宮里邊的盛景。
白明微與蕭重淵并未進去,兩人互相依偎著坐在欄桿上,稍稍舉頭看遠處隱隱亮起的萬家燈火。
因為有屋里的起頭,外頭的白明微輕聲細語地談論著宮中發生的事情。
提起令宜公主,她還是有些唏噓。
蕭重淵問:“你覺得除了元五,還另有其人?”
白明微點點頭:“皇后的態度很不對勁,你察覺了么?”
蕭重淵反問:“你覺得皇后有哪里不對勁?”
白明微慢慢道來:“說她像皇后,可她也沒有母儀天下的那份心氣;說她是普通的母親,但她好像對一雙兒女毫不在意。”
“我們設局針對令宜公主,我不覺得皇后沒有半點察覺,但她似乎聽之任之,放任令宜公主自尋死路。”
蕭重淵道:“我倒是聽說一些傳聞,關于皇后年輕時的。”
白明微很是好奇:“什么樣的傳聞?”
蕭重淵道:“皇后曾許過人家,只是未婚夫忽然暴斃,過了不久,劉泓便鬧著要娶她,最后她順理成章地成了太子妃。”
“可劉昱才出生不久,劉泓機緣巧合之下又遇到了韋貴妃,很快就把韋貴妃娶進門做側妃,專寵多年。”
“或許她嫁給皇帝,本非她所愿,所以對劉泓的后嗣,自然也說不上上心。”
“不過時過境遷,以前的真相誰都不清楚,現在也很難去考究皇后心底究竟怎么想。”
白明微道:“我總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也不知道這背后藏著怎樣的緣由。”
“不過沈大人的危機暫且解除,我心里也松快多了,最近這段時間一直掛心著沈大人,難免覺得壓力。”
蕭重淵把腦袋靠過去,抵著她的腦袋,問:“布下這一個局之時,你有沒有擔心過蒹葭那里不可控?”
白明微搖頭:“倒是未曾。因為我對蒹葭的遭遇感同身受,父兄親族之仇,哪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元貞帝表現得那么寵愛蒹葭,且蒹葭還有了孩子,我相信蒹葭心底不是沒有動過放棄復仇的念頭。”
“倘若元貞帝真心實意也就罷了,然而假的就是假的,裝得再像也只不過是黃粱一夢,早晚有夢醒的時候。”
“所以只要蒹葭清楚她根本沒辦法從元貞帝那里得到真心時,她就會幡然醒悟,而且復仇的念頭會更深。”
“被元貞帝這么一搞,這下秦豐業不死,秦家不倒,血海深仇未報,蒹葭絕對不會再動搖了。”
蕭重淵表示贊同:“我和你想的一樣,蒹葭的作用只會越來越大。”
白明微道:“我瞧著今日元五的反應,倒不像是輸了的人會有的反應,他的大招,只怕還在后頭。”
“不過我一時之間沒有什么頭緒,所以只能干坐在這里,小酌幾杯,興許會發現突破口呢!”
蕭重淵沉吟片刻:“就像你說的,想要救沈大人,還得從他的心開始救。”
“沈大人作為老臣,且一向兢兢業業,他們這樣的股肱重臣,難免對君主抱有過高希望。”
“今夜被元貞帝如此對待,只怕沈大人要寒心死,他會自個兒跟自個兒過不去。”
白明微頷首:“可不得難過么?勤勤懇懇半生,卻遇昏君背刺,任是哪位忠臣良將都受不住。”
蕭重淵道:“所以我們之前的猜測方向沒有錯,元五的計劃,左右不過攻心為上。”
白明微道:“現在也不好去打擾,且不知沈大人那邊的情況如何,我已經派暗衛去守著了,要是有什么突發情況,我們也能及時知曉。”
蕭重淵含笑:“嗯,在那之前,我們先與家人一同守歲,共享天倫之樂。”
白明微瞥了他一眼:“家人?你倒是適應得快。”
蕭重淵哈哈大笑,待那笑意散去,他的語氣變得尤為認真:“是的,家人。明微,你給了我一切,包括家人。”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