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守禮從未想到,楊開b竟早已清楚吳華光那些不堪的私情,非但知情,還主動幫著遮掩粉飾。
他一直以來拼盡全力想要守護的“清白”與“臉面”,他為之憤怒、為之謀劃、為之不惜鋌而走險的信念,竟從一開始就是楊開b親手參與構筑的幻象。
一種被全天下欺瞞的羞辱感洶涌襲來,頃刻間將他吞沒,讓他瞬間陷入了無邊的孤獨與可笑之中。
你們既然是這樣的人,為何偏要為他取名“守禮”!
守的又是哪門子的禮?
是父慈子孝的虛禮,還是夫唱婦隨的假禮?
楊守禮忽然覺得,自己就是這世上最諷刺的笑話。
楊開b望著兒子眼中起伏的情緒,從驚愕轉為憤懣,再化作深切的悲涼,卻不知該如何勸解疏導。
他嘴唇微動,想說出些什么,到頭來只化為一聲沉重的嘆息。
讓他意外的是,楊守禮并未暴跳如雷,也沒有聲嘶力竭地追問,反而漸漸平靜了下來,那是一種可怕的、死寂般的平靜,如同暴風雨過后的廢墟,眼神里帶著冰冷的審視與疏離,仿佛是在看陌生人。
誰也不知道,吳華光最初豢養面首,的確帶著幾分對楊開b報復的快感。
后來事情就不再那么單純了。
吳華光畢竟是金枝玉葉,怎么可能為了一時歡愉,便放低身段與販夫走卒、粗野之輩往來。
她所中意的,向來是那些家世清白、才貌出眾的士族子弟。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