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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的心性修養焉能中了房俊如此淺顯的激將之法?明知火器之威毀天滅地、無堅不摧,他瘋了才會接受房俊之挑戰。
只要他穩穩坐在這個位置,憑借以往之資歷、功勛,便足以保證“軍方第一人”之地位,縱然有一二質疑,但仍然獲得絕大部分人的崇敬、擁戴。
可一旦在與房俊的挑戰之中落敗,那便將自己的地位拱手相讓……
但如此一來,針對“神機營”之裁撤自然也就難以為繼,無論怎么說,一支讓他這個“軍方第一人”都深感忌憚、不敢正面對陣的軍隊,是擁有宿衛東宮之資格的。
放下茶杯,抬眼看了看笑容溫和的房俊,心底不免贊嘆一聲。
原本是裹挾輿論、強力針對之局面,卻被房俊這忽如其來的“挑戰”所戳破,不得不虎頭蛇尾、無功而返,此子如今的手段不見往昔之鋒芒,卻有一種大巧不工之厚重。
倘若自己的子嗣當中有一個這樣的,又何必被陛下裹挾著必須戰隊承擔風險?
生子當如房遺愛啊……
房俊頷首,道:“陛下明鑒萬里,正該如此。只不過合適的競爭的確可以促進平時訓練之積極,而平時之訓練則為戰場上的表現打下堅實基礎。之后的‘軍制改革’會議上,微臣會提出在全軍范圍內定期舉行‘大比武’,以此來維持日常訓練之投入。”
而后,他看向李蓿骸壩9暈綰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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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毫不為剛才不回應房俊的比武挑戰而感到尷尬……
劉祥道遲疑一下,問道:“敢問陛下,西市門外老嫗致死一案,該當如何處置?”
未等李承乾開口,房俊便好奇問道:“不過一樁尋常案件而已,如何判罰尚未做出,御史大夫就已經知道必將有所不公,所以御史臺打算介入了嗎?”
劉祥道一愣:“并非如此,我只是……”
房俊挑眉:“你只是御史大夫而已,職責在于糾察不法、監督百官,何時居然也可以恣無忌憚的介入司法?你連濫用職權都算不上,簡直就是枉法瀆職、不知所謂!”
不待羞怒交加的劉祥道說話,他便轉頭看向李承乾:“陛下,此人身為御史大夫卻立身不正、處事不明、糊涂透頂,御史臺在于監管之下尚不知造成多少冤假錯案!微臣懇請大理寺、刑部入駐御史臺,對其上任之后所有彈劾案件予以排查。”
自始至終一生為吭的劉洎差點為房俊喝彩!
褚氏兄弟彈劾他這件事的背后必然有劉祥道的影子,偏此人居然還故意向他賣好,一邊暗地里搞動作一邊明面上賣人情,簡直寡廉鮮恥、卑鄙下作!
劉祥道怒極,憤然道:“房俊!莫要欺人太甚!”
房俊面色淡然:“在其位、謀其政,你不過是御史大夫而已,何時可以參與政務、軍事之討論?要擺正自己的位置!帝國機構健全、通力協作、順暢運轉,乃是富國強兵之基礎,倘若都如你一般恣意踐踏程序、破壞規則,國將不國!”
此番語一出,劉祥道固然羞憤欲絕,李承乾、李蕖12砭醋詰熱嗣嬪慘呵啵懿緩每礎
簡直就是當面指桑罵槐、含沙射影……
*****
自武德殿而出,房俊未在宮中逗留,直出承天門返回家中。
洗漱一番換了一套輕薄柔軟的家居棉衣,詢問管事得知父親房玄齡去往驪山農莊未歸,便去了玻璃花廳讓人準備了幾樣糕點、干果,親自動手點燃了紅泥小爐,煮水烹茶。
未幾,兵部尚書劉仁軌登門求見,直接被引入花廳。
剛巧房俊沏好了一壺茶水……
見禮之后入座,雙手接過房俊遞來的茶杯呷了一口,左右張望見到青翠之芭蕉、秀挺之青竹、盛放之牡丹,窗外關中風雪飄飛、廳內南國花樹綻放。
不由贊嘆道:“太尉當真會享受!”
房俊笑了笑,示意他隨便享用茶點,問道:“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劉仁軌拈了一顆杏仁放入口中咀嚼:“太尉是問西市門口之兇案,還是武德殿上之交鋒?”
房俊也吃了一塊核桃:“都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