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涯從馬背上下來,第一時間想扶起項奉淳:“項將軍,你受苦了,是我沒教育好兒子。”
紀奉淳依然無聲流淚,只臂下用了些力氣,紀無涯拖不動他。
“你放心,我趕回來,就是為你主持公道的。若是云兒當街行兇殺人,我必會親自廢了他。若是被人陷害,也得抓出害了令公子的惡人。難道奉淳信不過本王?”
項奉淳低下頭:“我就這么一個兒子。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紀無涯心中將紀凌云罵得狗血噴頭,但兒子到底是親生的,還是師燕棲的心頭肉,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會讓紀凌云給項瑾償命的,這個保證他說不出口。
這可如何是好?項家一門將領,自己不可能寒了他們的心。項奉淳若是個懂事的,此時就應該順著他遞出來的梯子下來,而不是將他架在半空,不上不下得難受。
身為上位者時間長了,紀無涯內心里早就將自己視為帝王,他對臣子寬容慈和,是他有胸襟有肚量,小事不想計較,卻不是他們可以隨便踩自己面子的理由。
項家這是居功自傲了嗎?如此不知進退。
他微微收斂了笑意,也不再扶項奉淳,而是輕輕問道:“項將軍想要如何了結此事?讓凌云給瑾償命如何?”
項奉淳抬起頭,兩人就這么靜靜對視了大約一分鐘時間,項奉淳慢慢低下頭去:“下官不敢。下官所要的,是一個真相。”
是真相,而不是公道。
就在剛剛,項奉淳從紀無涯的面部表情以及眼神中讀懂了很多,他不免心里自嘲地笑了笑,什么往日恩情,什么與諸君共治天下,人家說著玩的,誰信誰傻。
而他,差點當了這個傻子,還以為紀無涯回來了,紀凌云就不會逍遙法外了。
他怎么能忘了,自己對兒子什么心態,紀無涯肯定也是一樣。紀凌云是人家的親骨肉,疏不間親的道理他懂。
項家不止他一個,項家下一代更不止瑾一個,他身后有一大家子人,他不能任性地不給紀無涯面子。
“本王都允你。快起來吧,地上涼,你的腿可受不得寒。”紀無涯再次來扶他時,他便順勢站了起來。
“多謝王爺關心。”項奉淳借著燈火背光處,隱下了心底的憤恨與不甘,將紀無涯請進項府。
兩人進府之后說了什么,無人得知。
等紀無涯再次從項府出來后,他們一行人便直奔王府,他拎著馬鞭,直闖進了世子的院子,踹開門就看到這個逆子睡得正香,旁邊還抱著個丫鬟。
“你干得好事!居然還有臉睡大覺!”自己千里迢迢不眠不休地騎著馬飛奔,他在這兒歲月靜好。
一鞭子下去,紀凌云吃痛驚醒:“哪個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打”
后面的話,在他看到紀無涯的瞬間閉麥。
“父王,你怎么回來了?”
“別叫我父王,我沒你這樣的兒子!來人啊,將他給我綁了,送去山陽縣大牢!案子沒查清楚之前,不許放他出來!叫林泳思來見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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