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閉上眼睛,平息心中的不甘,突又自嘲地笑了笑,是了,自己現在接近林泳思,向其示好,本身動機也不單純,又有何資格苛責他人。
但到底是意難平
林泳思從客房的榻上起身,雙眼清明,并無醉態。他無奈笑笑,世子爺什么都好,就是太小心眼了,人總會長大的,如何能像小時那么單純?
他原先也以為,自己與紀凌云的私交,不會影響到林家的立場問題,他們只是朋友,這份友誼很純潔,不摻雜其他,可惜,那只是他的一廂情愿。
林家只做純臣,他便不能自專。
兩人終是漸行漸遠,往事不可追
他推開門,就見一個仆從站在門外。
“大人可要用些醒酒湯?”
“不必,不知與我同來的小吏,現在何處?”
“也安排在旁邊的院內歇息,小的去把他叫來。”小廝自去叫人,李聞溪來得很快。
“大人,那乞兒二黑子雖從未見過蒙面人的樣子,但兩人說了很多話,想來聽聲音應該能分辨出來,不若我們將出事那日,說不清楚行蹤的家丁帶回去,讓他辨認。”
“也好,隨我去見康裕。”剛才小廝就說過,杜老爺精神不濟,吃了大夫開的藥,已經睡下了,姑爺正恭候他們的大駕。
“不知大人可有什么吩咐?”康裕全了禮數,小心問道。
“帶我們去出事的房間看看,現場可還保存著?”
康裕有些為難:“當時房間的地面上沾了血跡,案犯被抓后,縣太爺判了斬刑,家里便重新收拾了屋子。是以現場早已不在了。”
“無妨,去看看吧。”
外院的客房不少,足有十來間,康裕領他們走到一間看起來很新的房間前停下腳步,推開了門:“自出事后,這間屋始終沒有住過人,但內里的擺設裝飾全都換了一遍。”
“內人膽小,因先父乃是橫死,內人剛查出來懷有身孕,怕沖撞了,因此更換的東西多了些。”
事實是連門窗地磚帶桌椅柜櫥,全都是重新鋪設的,原先的痕跡一點也沒留下。原本康裕的意思是,把地磚換了就得了,還是杜麗華更忌諱家里有人橫死,堅持要全拆了。
此等小事,康裕自不會與愛妻爭辯,最終整間房翻新,變成了現在他們看到的樣子。
李聞溪隨著林泳思一起踱步而入,她掏出卷宗,查看關于案發現場的描述,尋到周正死時的位置站定。
光可照人的地磚上打了櫥柜,三層柜子只擺著一只鎏金佛像,觀佛像前香灰的數量,顯然時常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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