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一切,對于白牧歌而,美好得如同墜入一場不愿醒來的幻夢。
她此刻還是如在云端,腦子暈暈的,身體輕飄飄的,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讓人著迷,不能自拔。
幸福,沒有方向地朝著自己涌來,卻又如此具象地呈現在眼前。
蘇銳說道:“無際,愣著干什么?去廚房看看飯做好了沒有,別餓著小白了。”
“叔叔,我不餓呢。”白牧歌說道。
她的臉頰微微泛紅,眼中始終氤氳著一層薄薄的水汽。蘇銳這樣看似隨口的家常關懷,都能在她心湖里漾開一圈溫暖的漣漪。
白紅顏溫柔地接話,說道:“這個時間點了,也該吃點夜宵了。”
說著,她對兒子示意了一下,蘇無際立刻起身便要去廚房。
然而,這時候,套房的門打開了,蕭茵蕾已經推著精致的餐車走了進來。
“叔叔,阿姨,老板,牧歌,”她臉上掛著得體又親切的微笑,目光在眾人身上輕輕掃過,最后落在白牧歌身上時,笑容似乎更深了些,“晚餐備好了。按阿姨的吩咐,今天是團圓,煮了餃子。”
這一次,她依著白牧歌先前的說法,自然而然地稱呼其為“牧歌”,沒有再使用那個略顯正式的“老板娘”。
說話間,蕭茵蕾已經把熱氣騰騰的餃子端上了餐桌,同時,各種口味的醋碟和蘸料碟也都分放妥當。
皇后酒吧的所有細節,都如同這餐桌上的食物和餐具一樣,秩序井然,在一絲不茍間,又散發出一種高級的美感。
蕭茵蕾的周到,總如春風化雨,潤物細無聲,看似尋常,卻不可或缺。
她總能在最恰當的時機,出現在最需要她的位置,無聲地維系著一切的安穩與妥帖。
“來,小白,我們去吃飯。”白紅顏主動拉起了未來兒媳婦的手。
對方的掌心溫暖而柔軟,那股暖意順著指尖蔓延過來,讓白牧歌覺得,眼前這個冬天仿佛驟然失去了所有寒意——
而未來所有的冬天……大約,都會是這般溫暖的季節了。
入座后,白牧歌見蕭茵蕾準備推著餐車離開,竟出乎意料地主動開口:“茵蕾,坐下一起吃吧。”
其實白紅顏正準備開口邀請蕭茵蕾一起坐下呢,看到這句話居然從白牧歌的口中先說出來,她的眼光微微一亮,隨后看向自己的老公,抿嘴笑了笑,沒有吭聲。
蕭茵蕾連忙推辭,說道:“牧歌,今天這日子有點特殊,我坐在這兒,怕是不太合適。”
蘇銳笑道:“茵蕾,別客氣了,你就坐下來一起吃吧。”
說著,他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臭小子,還愣著干什么?去廚房,給茵蕾拿副碗筷。”
嘴上這樣講,蘇銳心中暗嘆兒子沒眼色——這小子早就已經對蕭茵蕾的付出習以為常了,真是……這方面的覺悟,真是一點都沒有遺傳他老子。
蕭茵蕾連忙說道:“不用麻煩老板,我自己去拿就可以。”
蘇銳說道:“對了,茵蕾,把小龐和小格蕾也一起喊過來吧。”
蕭茵蕾抿嘴笑了笑,說道:“我已經讓小龐和小王單獨去吃飯了,至于小格蕾,已經提前下班回家了。”
蘇無際聞,呵呵一笑:“小格蕾這丫頭一天天的管天管地,氣勢十足,厲害著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這兒的老板娘呢。”
小格蕾?
白牧歌聽到這個名字,微微愣了愣,好像這個不在自己之前的調查范圍之內啊。
不過,對于現在的白大小姐而,這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了,她莫名覺得,自己的心胸已經變得前所未有的開闊與柔軟,仿佛即便許小浪再來說些氣人的話,她也能一笑置之了。
蕭茵蕾柔聲說道:“我去拿碗筷,大家先吃。”
隨后,她連忙走出去了。
這位素來沉穩的蕭經理,在合上房門的一剎那,眼中分明有復雜的光芒一閃而過——
那其中交織的究竟是欣慰、激動,抑或是一絲難以明的悵然,唯有她自己才能知曉了。
這時候,蘇無際也跟出來了,他說道:“茵蕾,一起吃就是,都不是外人,別不好意思。”
蕭茵蕾轉過身,對他輕輕笑了笑,語氣平和卻認真:“可與牧歌相比,我終究是……稍稍‘外’了一些的。”
她這倒不是挑撥離間,而是內心里清醒的認知。
蘇無際咧嘴一笑,隨后認真地說道:“你哪里‘外’了?分明是‘內’的不能再‘內’。這幾天沒聞到你身上的香味兒,我覺得睡覺都睡不踏實了。”
蕭茵蕾聽了這句話,俏臉稍稍一熱,隨后不自覺地并了并腿,難得的低頭不語。
兩人一前一后走到-->>廚房,她才用極輕的聲音說道:“老板,在臥室床頭柜的抽屜里……我備好了今晚可能需要的東西。”
大家都是成年人,蘇無際一下子明白對方在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