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意在病房。
突然有人推門而入,把她押往另外一個房間。
“你們想要干什么?”
“老實一點,老大怎么吩咐我們怎么做。”
下一秒。
卿意被推入了一個漆黑的房間里。
她坐在冰冷的鐵架床上,手腕被粗麻繩捆著,勒出一圈暗紅的血痕。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門鎖“咔嗒”一聲被擰開,林薇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響。
她身上穿著昂貴的駝色大衣,妝容精致,與這破敗的病房格格不入。
她走到卿意面前,居高臨下地站著,目光里淬著冰,也藏著瘋魔的快意。
“你知道嗎?周朝禮現在是死是活,全憑我一句話。”
林薇的聲音很輕,她伸出手,指尖輕輕劃過卿意蒼白的臉頰,“子彈擦過他的心臟,多一分少一分,他都得去見閻王。”
“醫生說他能不能挺過來,要看求生欲,可我偏要告訴他,他的求生欲,攥在我手里。”
卿意的睫毛輕輕顫了顫,沒有抬頭,也沒有掙扎。
她的喉嚨干澀得厲害,每一次吞咽都帶著針扎般的疼,可她還是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聲音沙啞,卻異常堅定:“他活著就行。”
活著。
只要周朝禮還活著,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她就有盼頭,他們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至于她自己,生或死,早已沒那么重要。
“活著就行?”
林薇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猛地笑出聲來,笑聲尖銳,在空蕩蕩的病房里回蕩,刺得人耳膜發疼。
她猛地攥住卿意的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迫使卿意抬頭看著她,“卿意,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說這話?”
“你現在不過是我砧板上的魚肉,我想怎么剁,就怎么剁!你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還有臉關心別人?”
卿意的下頜傳來劇痛,她卻硬是忍著,沒有皺一下眉。
她看著林薇眼底翻涌的恨意與嫉妒,只覺得荒謬又可悲:“你恨的是我,還是恨他從來沒愛過你?”
這句話,讓林薇的臉色驟然變得猙獰,眼底的瘋狂再也藏不住。
她甩開卿意的下巴,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清脆的聲響在病房里炸開,卿意的臉頰火辣辣地疼,嘴角瞬間溢出血絲。
“我恨你,我恨你憑什么能得到他的愛。”
林薇嘶吼著。
“我家世比你好,容貌比你出眾,我等了他那么多年,我為他付出了那么多!”
“他憑什么眼里只有你?憑什么!”
她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目光掃過房間角落的一根沾著冰碴的鋼鞭,眼底閃過一絲陰鷙的光。
她快步走過去,拿起那根鋼鞭,冰冷的金屬觸感從指尖蔓延到心底,讓她渾身都泛起一陣病態的興奮。
“你沒有權利跟我談條件。”
林薇轉過身,手里的鋼鞭,“周朝禮護著你是嗎?他不是想讓你活著嗎?”
“我偏要讓他看看,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是怎么在我手里,一點點被折磨至死的!”
話音未落,鋼鞭便帶著破空的聲響,狠狠抽在了卿意的背上。
“啪!”
粗糲的鞭梢劃破單薄的病號服,嵌進皮肉里,帶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
卿意的身體猛地一顫,冷汗瞬間浸透了衣衫,她死死咬著牙,硬是沒發出一聲呻吟。
只是后背的肌肉控制不住地繃緊,每一寸都在叫囂著疼痛。
林薇看著她隱忍的模樣,心里的快意更甚。
她像是被點燃了心底的惡火,一下又一下地揮著鋼鞭,鞭梢落在卿意的背上、胳膊上、腿上,留下一道道縱橫交錯的血痕。
“你求饒啊!你求我啊!”
林薇紅著眼睛,“你求我放過你,求我放過周朝禮!你只要跪下來求我,我就停手!”
卿意的意識漸漸有些模糊,疼痛像潮水般將她淹沒,眼前陣陣發黑。
可她還是咬著牙,嘴唇被咬得鮮血淋漓,硬是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話,聲音微弱:“你……做夢。”
林薇被徹底激怒了。
她扔掉手里的鋼鞭,走到卿意面前,一把揪住她的頭發,迫使她抬頭。
她看著卿意眼底的不屈,看著那抹讓她恨之入骨的倔強,心里的恨意幾乎要將她吞噬。
“你以為你硬氣,周朝禮就會來救你嗎?”
林薇的聲音陰冷,“他現在自身難保,他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被我折磨,看著你一點點死去,卿意,這就是你跟我搶男人的下場!”
她松開手,卿意的頭重重地磕在鐵架床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卿意閉上眼,淚水終于忍不住滑落,混合著嘴角的血,滴落在冰冷的床單上,暈開一片刺目的紅。
后背的傷口還在滲血,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筋骨,帶來鉆心的疼。
可卿意的心,卻比身上的傷更疼。
她不怕死,她怕的是,周朝禮真的會像林薇說的那樣,眼睜睜看著她死,卻無能為力。
林薇看著卿意淚流滿面的模樣,終于滿意地笑了。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大衣,像是完成了一場盛大的復仇。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蜷縮在床上的卿意,“我不會讓你輕易死的。”
“我要讓你活著,活著看著我和周朝禮訂婚,活著看著他屬于我。”
:我要讓你知道,從始至終,你都是個多余的人。”
說完,她轉身,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
門鎖再次被鎖上,沉重的落鎖聲,像是給卿意的命運,判了死刑。
病房里恢復了死寂,只有卿意壓抑的喘息聲,和窗外簌簌的落雪聲。
她蜷縮在床上,后背的傷口火辣辣地疼,可她還是緩緩睜開眼,看向窗外那片慘白的天。
周朝禮。
你一定要活著。
一定要。
卿意不知道在這里待了多久。
又有人推開了門。
林薇推著周朝禮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