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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第十二章 情敵

    “不……不,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齊靖安下意識地搖頭反駁,不愿意相信這個太過“顛覆性”的真相,但他心里隱隱清楚,夏侯宣所并不像是玩笑,而且以對方的身份,也沒必要跟他開這樣的玩笑。

    “你不信?”夏侯宣頓了頓,并沒有繼續解釋什么,而是淡淡笑道:“我先去門外暫候,等你整理好儀容,我就帶你去見一見真正的三殿下。至于我們倆的事……改日再說吧。”說著他便回身走到門邊,施施然地出了門去,又很體貼地把門關好,意圖讓齊靖安一個人靜一靜,以稍稍平復心情、整理思緒。

    但夏侯宣顯然是低估了齊靖安的受刺激程度:心上人忽然變了性,這事兒換了誰都無法輕描淡寫地一笑而過吧?!

    ――不,話不能說死,能夠坦然接受心上人變性的“壯士”還是有的,就是先前才被齊靖安鄙視過的那個話本里的傻書生……

    又一次想起那個廣為流傳的愛情故事,齊靖安除了苦笑還是苦笑:在此之前,他真的是怎么都想不到,與話本傳奇如斯相似的故事竟會發生在他的身上!女扮男裝的奇事居然真的存在!而且女人扮男人還能扮得如此之像,讓人完全分辨不出來!這也太扯淡了吧?扯淡的蒼天!

    當房門被夏侯宣從外面輕輕掩上以后,齊靖安踉蹌著后退了幾步,腿一軟坐回到床沿邊,臉色極其難看。怔怔然地發了一會兒呆,他雙手抱頭,努力想要恢復冷靜、從一大團亂麻中理出些許頭緒來……

    心上人直白地表示想嫁給他,按理說,齊靖安應該轉驚為喜,感到非常高興才對。但他偏偏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由于整個人都還處在混亂狀態中,所以齊靖安自己也說不清楚他到底為什么不高興,只知道他現在的感覺很別扭、非常別扭,滿心滿眼都是別扭!

    想想也是,齊靖安的情況跟某話本里的傻書生還是有很大差距的――對于傻書生而,無論他戀慕的同窗是男是女,他們都可以相親相愛,你吟詩來我放歌、你描眉來我撫琴,你撲蝶來入我畫、夫妻互為知心人。更有甚者,同窗是個美嬌娥,還能做個賢妻良母、為他生兒育女……如此一來,那傻書生當然高興了。

    而齊靖安呢?于他而,夏侯宣不僅僅是他的心上人,還是他認定的明主,是他的理想寄托;他傾慕夏侯宣,愿一世追隨、為對方鞠躬盡瘁,盼共創盛世、與心上人一起留名青史……而不是想要夏侯宣嫁給他,為他生兒育女做個賢妻良母啊!這實在是太顛覆了!

    ――此事一出,可以說是基本打亂了齊靖安的整個人生規劃,他怎么可能高興,又怎么可能不別扭?!

    郁悶地錘了錘床鋪,余光又一次瞥見了那個躺在枕頭邊的木雕小人,齊靖安展臂將之撈到手里,狠狠地瞪了幾眼,見那木雕小人完全“不為所動”、唇邊的笑意一如往昔,他真恨不得把這家伙扔到地上去踩上兩腳、踩扁算了!可才一抬手、作勢欲扔,齊靖安立馬就舍不得了,最終還是把那木雕放回了原處,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事已至此,他該怎么辦?他還能怎么辦?憤而決裂、另尋明主肯定是不行的,齊靖安沒有那么狠的心腸,也不認為舉世之間還有誰能像夏侯宣這樣合他心意。要不……干脆就做駙馬算了?變了性的心上人也還是心上人嘛!

    ――才怪呢,想想都覺得別扭極了,真到了他們倆成親入洞房的那一天,那該有多尷尬啊?!

    前些時日,齊靖安之所以能非常坦然地接受他對夏侯宣的感情,并沒有因為自己所傾慕的人是個男子而羞慚驚惶、忐忑失措,就是因為他對夏侯宣雖有非分之想、卻無狎昵之意:當時他所想的是,能有這么一個人,既是他真心效忠的明主、也是他傾慕的心上人,這有什么不好的呢?從此以后,他便可以一心一意地對待這一個人了,甚至不需要娶妻生子、為了旁的事而分心,這多好啊……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稍稍幻想了一下夏侯宣穿著大紅喜服嫁給他的場景,齊靖安嘴角一抽,表情半哭不笑的,就跟他的心情一樣別扭。心不在焉地站起身來,他開始整理衣衫、洗臉束發。簡單地打理好自己的形象以后,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就拉開了房門,跨了出去。

    這邊廂,夏侯宣在門外走廊里站著,卻也并沒有干等著。他剛出來不久,住在隔壁房的盧秀才也走了出來,一看見他,盧秀才的一雙瞇瞇眼就像兩個小燈籠一樣亮了起來:可惜夏侯宣今日出宮很急,沒有帶上秀怡妹子,于是盧秀才的眼睛很快就恢復到了正常亮度,沒辦法繼續照亮走廊了。

    不過他們倆還是進行了一場頗為愉快的交談,盧秀才可不是個呆頭鵝,要不然也沒可能泡到秀怡――那妹子好歹也是跟夏侯宣一起長大的,看人的眼光差不到哪里去。所以當齊靖安走出房門時,就看見夏侯宣和盧秀才站得很近、聊得很歡,氛圍很輕松。

    見此一幕,齊靖安心里的感覺有點怪,好像有點發酸,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這個與他相識了近三個月、互相引為知己的人,真的是長公主嗎?這個才智過人、瀟灑大氣、能夠隨時與外男相談甚歡、絲毫不顯半分忸怩情態的俊美青年真的是個女孩子?

    “殿下……”齊靖安低低地喚了一聲,打斷了那兩個愉快交談的人,說:“我們走吧。”他現在的臉色沒有之前那么糟糕了,卻也仍舊好不到哪里去。盧秀才看出好友的情緒有些不對,嘴唇下意識地微微一動,但礙于夏侯宣在旁,他最終還是什么也沒問,略略寒暄了幾句就徑自回房了。

    而后,夏侯宣和齊靖安一起離開了客棧,走在熱鬧的夜市上。齊靖安情緒不高,不怎么想說話、也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才好;夏侯宣本想自自然然地挑起話題,但轉念又覺得他身為一位公主,似乎應該稍稍“矜持”一點兒――于是他們兩人之間就悶悶地冷場了。

    眼前燈市如晝,耳旁吆喝聲此起彼伏,齊靖安默默地錯開半步跟在夏侯宣的身后,驀地想起他們曾有一回一起逛過白天的集市,那時他們倆正處于相見恨晚的“甜蜜期”,一路上談天說地、好不快活,還一起吃了街頭小吃,看一位技術很高超的老伯吹糖人……也是那一回,讓齊靖安覺得這位“三殿下”親善和氣、待人真誠,從此對其越發死心塌地。當時他還曾想過,入夜后的京都市集會更為熱鬧,要是什么時候他們倆一起逛夜市,一定會更有趣、更開心的……卻沒想到最后的結果會是這樣的,真是人生如戲。

    夏侯宣倒是沒那么多文藝的情懷,他在認真地思考著:什么時候把自己“其實還是個男人”的真相告訴齊靖安會比較合適呢?公主的身份暴露得比預定計劃早了幾個月,他還有很多事情沒跟對方說清楚,該做的鋪墊也沒做好,而且齊靖安還有馬上離開京城的可能性,所以現在就“甩計劃書”顯然是不合適的,當務之急是先把齊靖安留下來……該怎么辦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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