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有士兵抬來許多巨大的箱子,箱子打開,全是白花花的銀子。楚律舉起佩劍,“銀子放在城上,能中敵與不避艱險者,即時賞銀一錠。”
士兵開始群情洶涌,躍躍欲試,錢,果然是能使鬼推磨的。
楚律一直在湛玉門當靶子,不斷的吸引巴寧聯軍猛攻湛玉門,此戰只要能擒得楚律,自然就算勝了。
沉醉雖然自認心如鐵石,但是當戰爭真的擺在眼前的時候,她卻不敢看那被鮮血染紅的護城河,不敢看那被鮮血染紅的草地,不敢看那些前赴后繼,又不斷倒下的士兵。
楚律卻如閻王一樣,冷玉一般的臉看不出表情。
巴寧兩軍正攻得火熱的時候,背后突然遭到襲擊,他們都大感意外,并沒有情報顯示,他們有援軍,但是背后又是誰在偷襲?
楚律昨日布下的大膽計劃,就是集旗下烏合之眾,并召集城里所有百姓,都拿起武器戰斗,但是最精銳的部隊卻連夜翻山,抄到了敵人的后方,進行突襲,目的不過是敵軍糧草庫。
這一次楚律賭大了,本來兵力就不足,還要分一部分精英抄路偷襲,虎淵城將會很容易被攻破,那時一切都將前功盡棄。但是如果不賭,困守危城,遲早也是要敗的,就算等到其他邊線的援軍到來,到時候也一定是場血戰,留國其他的防線,也難免被其他覬覦的國家趁機偷襲。
不能勝,就只有敗。楚律傾向于豪賭。
白朗拿不準這支背后的奇兵從何而來,再見后營起火,鳴金收兵,無心戀戰。而楚律一方則是越戰越勇,不知是金錢起了作用,還是愛國的情操起了作用,虎淵無論是將士還是百姓都勇猛異常。
白朗集全部兵力空大營而出,卻不料楚律大膽如此,居然分兵偷襲,現在回兵急援時,楚律卻命令開城門,所有兵士出城追趕。楚律如閻王一般站在城下,用利劍劃下一道界限,“如有退回此線者,斬無赦。”
前有兇猛的敵軍,九死一生,但是當逃兵是肯定難逃一死,殺敵還有軍功和銀子,自然要拼一拼的。楚律終于成功的為偷襲的士兵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退回。
在兩頭夾擊的情況下,白朗因為輕敵而兵敗垂城,糧草損失嚴重。三十萬兵力折了五六萬之多。
楚律一方雖然大獲全勝,但是損失也不可謂不大,損兵折將達五千左右。楚律一面命將士好好休息,一面命人加固城墻,打算采取堅守不出的戰略。
很多投機的機會用一次就夠了。
白朗氣急敗壞的重新整兵而來,卻不料遇上楚律龜縮不出,無論如何叫陣,只是一味的死守,巴寧兩軍仿佛怒氣無法發泄的猛獸,橫沖直撞,卻無什么斬獲。
白朗真是個草包將領,如果當初他能正確判斷形勢,在楚律命士兵空城而出時,他就該立時掉頭,對付楚律,即使糧草損失,但是那也是能打敗楚律的最好時機。楚律如果不是為了保存后方的精英,又怎么會愿意冒大險,棄堅固的堡壘而不用,反而以弱強攻強,只是白朗終究是錯過了。
他雖然草包,但并不是說他手下無良將,那天,也曾有個叫胡政的將領勸過他不要管糧草,專心對付楚律,但是他不聽。這一次胡政帶領巴寧聯兵攻打虎淵東北角的玄機門,著實讓楚律感到吃緊,眼看城門之破已經擺在了眼前。
楚律淡淡對身邊的游秀說了句什么,他領命而去,不多久就聽見白朗鳴金收兵,讓全虎淵城的人都松了口氣。
“他們怎么會在這個時候鳴金收兵?”沉醉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玄機門北角上已經被撞開的洞。他們明明可以破城而入的?難道是天助留國?
楚律笑笑,“白朗好大喜功,怎么能甘心讓胡政搶了他的功勞,本帥不過是讓人通知他胡政的功勞而已。”
沉醉暗自感嘆,陰險啊,陰險。對白朗的性子摸得如此透澈,實在讓沉醉覺得以前他和白朗好也都只是為了提前了解敵人而起,如果真是如此,他的眼光和城府也未免太深沉了。巴寧聯軍里他什么時候插入的間諜呢?沉醉感到一陣寒冷。
白朗兵多糧少,奈何楚律卻一味的堅守不出,讓他急得跳墻,卻無可奈何,雙方僵持不下,反而是白朗越錯越多,直到最后楚律他們等來了留王在后方籌集的另一支軍隊,雙方夾擊,終敗巴寧聯兵于虎淵,史稱“虎淵大捷”,此戰讓楚律一夜成名,浪子回頭金不換,而且仿佛來得更加珍貴,朝廷里的風向又開始明顯的偏向這位嫡出的王子。
沉醉看著只覺得心急,楚振的母親被軟禁,他又堅守在前線,因為巴國的背信,他又背負了多少的委屈,沉醉站在城墻上,遼望他所在的西方。
“回元帥,西南角發現巴國白朗的蹤影。”
楚律沉思了一下,“追上他們后,與之戰,佯敗,放白朗回去。”
沉醉初時不懂,但是轉念一想立時懂了楚律的陰險。這樣的草包放回巴國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而且還要讓他回去得漂亮,所有人都敗了,只有他那一支不僅擊敗了追兵,還安全返回巴國,加上白朗又是巴國國王最疼愛的七子,雖然有責罰,但是并不至死,如果他還能登上王位就最好了,登不上,巴國的奪嫡也足夠消耗他們的國力了,實在是奸詐之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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