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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九章

    喪門星:“日本人也在挖野菜了。我看見的。”

    迷龍:“我也想挖。他有種別開槍啊。”

    都沒力氣說話,不辣過來,把山鼠拿了,丫比出夠放個整人進去洗澡的鍋子:“要得。我給你們煮這么大的一鍋湯。”

    他蹦著去了。他是我們中間唯一還能蹦的一個。也許是一條腿使勁反倒讓他節省了力氣?我瞧著他做如此的胡思亂想。在我餓得發暈的視野里,不辣模糊一團。倒像是飄著地,但實在是連我的視線都餓成了在飄著的。

    后來我飄著的視線一下落實了,我瞧見死啦死啦,他現在的表情嚴肅認真得有點象阿譯,他走過來,輕輕地撫摸著狗肉,他平時一心血來潮也跟狗肉親熱,不過那種親熱更像我們彼此間踢一腳踹一腳,現在他溫柔得不行,打個比方就像我吃飽了撐的去摸迷龍的臉。

    張立憲嘴上也在那不干不凈地,他們幾個現在和我們越來越一樣了:“團座,別麻我了,狗肉是公的。”

    死啦死啦回答得很怪,主要是表情怪:“不是公的。和你們一樣,男的。和你們一樣,是漢子。”

    然后他把狗肉帶走了,本來我是想在昏昏沉沉浸于的饑餓中睡著的,現在我睡不著了。

    死啦死啦進來,狗肉不用他帶,狗肉自己進來,這是我們當日沖上來便回不去的那個樓梯間,因再回不去而再也沒有用過,它就空著。

    死啦死啦坐下了,拔出了虞嘯卿給的那枝柯爾特,放在手邊。他看著狗肉,沒說話,狗肉自己過來。狗肉是條明白人心情的狗,通常它置之不理,但它聞得到絕望的味道比如說現在。

    狗肉蹭著他,他撫摸著狗肉臟污的皮毛。拿腦袋貼著狗肉的腦袋,后來他把狗肉的頭搬開了,拿起槍,對著狗肉地額頭狗肉安靜地看著他,像在它和它的朋友之間并沒有一個槍口存在。

    死啦死啦:“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他放下了槍,拿手捂著嘴無聲地啜泣了會,然后他拔出了刀,他先抱了抱狗肉,然后拿刀尖對準了狗肉的頸根。一下子他扔了刀,他又崩潰了。

    死啦死啦:“不行的。狗肉。誰給你起了這么個該死的名字?你沖鋒在前,可這不是你的地方不行的”

    狗肉拿腦袋拱他,一個刀下的生物安慰著它的劊子手。

    死啦死啦:“你自己挑?槍?不不,你不喜歡槍,你就是被槍傷到的刀?好,就是刀”他又拿起了刀。刀柄上大概是有觸動他淚腺的開關,他又哭了:“刀。”

    “王八蛋!”我站在門口,把小眼瞪成了豹眼,我戟指著他大叫,我身后有整幫的人,迷龍不辣喪門星阿譯張立憲何書光,每一個人都一樣地憤怒。

    迷龍:“削他個王八犢子!”

    我們蜂擁而上,餓沒力氣了,憤怒就是力氣,早習慣了。我們拳腳交加,我和阿譯把狗肉從他那雙罪惡之手上拉開,擁到一個我們覺得安全的地方。那幫子玩意根本是對我那團長拳腳交加,在殺戮中過了幾十天的人手上哪還有什么輕重?只要不開槍就覺得什么都是輕的。

    張立憲何書光們不可思議地看著這通拳腳揮舞,和拳頭腳跟下那個抱著頭護住自己的團長他們眼中的英雄。大概他們在想要是他們這樣打虞嘯卿,天已經塌下,水已經倒流吧?

    我:“住手!住手!”

    住了一下子,我顛過去,看了眼那家伙的鼻青臉腫,他現在可憐巴巴。瀕臨崩潰。也許在人背后已經崩潰過好多次,只是連我都沒讓看見。我很想說點什么。最后覺得訴諸行動比較好一點,于是我同情地看著他,在莫名其妙中一個大嘴巴子扇了過去,“整死他!”

    于是又一輪,叮當二五,他沉默地護著自己挨著拳腳,終于喪門星覺得不大好了,一邊搪開我們,一邊還給那家伙幾腳:“算啦!算啦!好啦!”

    于是我們悻悻的,轉身向了門口,每個人的悻悻和憤怒都不僅僅是為了這家伙居然異想天開到狗肉可能是我們盤子里的一道菜,是積壓已久的,我保證。

    那家伙涕淚滂沱地發作,不壯烈,倒像個求老婆留在身邊的無種賤人:“我錯啦!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你們呀!”他爬起來,跪在我們面前,那真是賤得讓我們頭發要豎起來,我們從沒想過要他向我們下跪:“能做不能做,你們早做完了!我早就沒臉讓你們再做什么了!我說要讓你們回家的!回家!回家!你們怎么喊的?現在拿什么回去?找個趕尸佬給趕回去嗎?”他又嚎啕起來:“那也得先湊個整啊!”

    迷龍:“揍得他還挺舒服的。”

    我:“照他的說法辦唄,這樣人一定是欠揍了,該揍。”

    迷龍就又吼一聲:“再揍!”

    我們哄哄地又揍,狗肉開始發作了,在它的狗眼里已經不大清楚這是善意抑或惡意了,而它發作時十個阿譯怕也拉不住它。狗肉沖撞過來,一頭便把個獨木難支的不辣撞翻在地,然后夾在我們和它的朋友中間,它對我們吠叫著,狗肉咬人時是絕不叫的,但這回它邊叫邊咬了我。我甩著被咬了地手大罵著退開,眾人們也都退了,惹不起。

    我:“別再動歪腦筋了。狗肉要可以放在盤子里端上來,那我們你我也都可以放在盤子里端上來。”

    他什么也沒說,抱著頭,難看地啜泣。

    我們安靜地出去,把他和狗肉留在這里。

    死啦死啦,打著晃,不**樣,但仍然很人模狗樣地在檢查我們的武器、設防、除疫、諸如此類的一切,人不要臉也許是個好事,現在看不出來任何他方才如喪考妣的痕跡,于是他連吃我們打的腫痕都沒有消,便又是散散漫漫地威嚴著,叫我們這些心里沒底的看了心里變得熨貼。

    最重要的是狗肉還在他身邊,跟著,瘸著,看著人世間的無聊事,這樣好,這樣就好。

    然后他一如往昔去做他該做的事,設他該設的防,分配其實已經接近為零的物資,打他必須打的氣。我們裝著不知道他已經崩潰了,裝著不知道他從心里面已經開始碎裂了,一點點的成渣成片成屑成灰。

    月亮很好,這地方的月亮,如果它有心好看一點,那就是天下第一的好,跟我們呆的房間一樣,只要死啦死啦不去拿那個連接著喇叭的話筒,它也許就是南天門上最安靜的地方。

    死啦死啦坐在那,狗肉趴著。我想它也沒力氣了。我現在真不知道它是個人還是條狗,它叼回來的那些巴掌拳頭大的小獵物也都給我們了,動物不該做這種事的,人都難得做。我在研究他臉上的青腫,我知道哪塊是誰打的,哪塊又是誰打的,可我就是不告訴他。

    “真他娘的對不住你們。”他一邊摸著自己都快被打松動了的下巴,一邊如是說。

    我:“賤人。”

    他給我一個破碎的微笑:“這些天總想起那個背書架子的小書蟲子,還有那個胖和尚把他們放到這里,又會怎樣?”

    我:“早死啦,成土成灰啦。你跟他們去吧。別管我們別管我們。”

    死啦死啦:“那當然是不會的,要會,當時也就不跟你們回來了。”

    我:“跟我們?我以為是你把我們領回來的呢。”

    死啦死啦就促狹地笑:“有個道理,虞嘯卿他永遠不明白。誰領著誰,這是人上人要一直想到死的問題,不想他就完了。”

    我:“是我們要完了。”

    死啦死啦:“打完仗有去處嗎?”

    我:“對就要死的人來說,這場仗沒得完的。仗再短,也比他的命長。”

    死啦死啦:“不要想那些嘛。你跟著我,這么想,我們現在在祭旗坡的泥坑里窩著呢,耗時間,把這場戰耗完。”他催眠大師一樣在我面前轉動他的手指頭:“仗就要打完啦,已經打完啦你又要成個小市儈啦,看見蛇屁股殺豬,你個小讀書人,你都要嚇得尿褲襠。”

    那真是讓人神往啊,我心甘情愿領受著他并不靈光的催眠:“那多好。”

    死啦死啦:“那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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