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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3章 大婚(下)

    淺紅色的銷金帷帳,如錦緞般柔順的青絲,淺紅色的衣裙,更襯托出裴元歌如珍珠般柔白而泛著光澤的臉,微微側身倚在雕花床壁上,容姿端華,如同一幅精心描繪出來的仕女畫。只是她眼眸輕斂,纖細的柳眉微蹙,顯然正在努力地思索著什么事情。

    宇泓墨潛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形,心中猛地一悸。

    似乎,每次元歌在皇宮里,都是這樣一幅全神戒備的姿態。猶記得碼頭船邊重逢時,元歌那種輕松舒適,似乎整個人都處在讓她安心的環境中,可以恣意放松,顯然,關州的三年,她過得很輕松適意,完全不需要像在皇宮時這樣時時警戒,處處提防,每時每刻都要繃緊神經,半點都不能松懈。

    可是,現在因為他,元歌又陷身到這個漩渦中。

    看到元歌這副深思的模樣,宇泓墨的心突然被攫住,然后緊緊地縮成一團,疼得翻山倒海。

    原本元歌可以過得安逸平靜,不必如此辛苦,都是因為他!

    因為想得入神,裴元歌驟然抬頭,正好迎上宇泓墨深沉的凝視,清楚地從那雙瀲滟的眼眸中看出了他心中的心疼,歉疚,以及微微的懊悔,甚至痛恨……。只是片刻,裴元歌便猜到了他的心思,微笑著起身,握住他的手,道:“泓墨,不必如此,真的。”

    宇泓墨淺淺一笑,道:“剛才在想什么?”

    他顯然是要轉移話題,但裴元歌卻不想他就這樣將這種情緒塵封。泓墨的心中已經有太多的傷痕和疼痛,沒有人替他擔當,只能塵封在心底默默承受,尤其是三年前王美人的身死,和柳貴妃的成仇!這種被深愛的人出賣陷害,陷入絕境的痛苦,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但也明白,這種傷痛,不是任何撫慰的話語所能夠彌補的,只能靠仇人的血淚才洗清。

    她的傷痛,隨著父親和母親,以及泓墨還有章蕓、裴元容和萬關曉的下場,已經慢慢在愈合。

    可是,柳貴妃和宇泓燁仍然風光無限。

    迎著元歌那雙似乎能夠看到他心底的眼眸,宇泓墨頓了頓,低聲道:“只是覺得你很辛苦。”

    而且,她原本可以不必如此辛苦的。

    “泓墨,我知道,這三年父親在關州能夠一帆風順,固然有鄭叔叔的原因,但是,你也在京城為他擋下了許多是非,甚至,我父親身邊有位得力的師爺,也是你千方百計找到,送到父親身邊的。宇泓燁賊心不死,可是這三年來,我過得平靜安逸,是你替我擋住了他!”裴元歌柔聲道,“泓墨,你失去了娘親,和柳貴妃成仇,皇上疑心你,這三年里,你的處境難道不艱難嗎?在這樣的逆境中掙扎,本就辛苦,你卻還要分出心力來關注我的事情,難道對你來說,這樣就不辛苦了嗎?”

    而且,這三年里,她甚至都沒有跟他聯系過。

    可是他卻從來都沒有猶疑,仍然全心全力地為她著想,為她盡力……

    “那不一樣的!”宇泓墨斷然道。

    對他來說,那并不是辛苦,甚至,那是他在這段最艱難最灰暗的歲月里,唯一的動力和陽光。

    他永遠都記得,在那個彌漫著血色和血腥味的夜晚,他他幾乎失去了所有,可是,元歌卻仍然堅定地站在他身邊,沒有絲毫動搖,沒有絲毫懷疑地為他奔走,為他求情,甚至因此觸怒了父皇。元歌對他的心,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溫暖,為了元歌,他愿意付出一切!

    “因為那是我,所以你愿意,對嗎?”裴元歌微笑著,神情柔和。

    宇泓墨猶豫了下,點了點頭。

    “就像你愿意為我,在身受重傷的時候挑戰李明昊;愿意為了我在處境最困難的時候仍然替我遮擋風雨;愿意為我做那么多的事情一樣,我也愿意為了你而面對皇宮的是非爭斗,因為是為了泓墨你,所以我一點也不會覺得辛苦。”裴元歌面色微霞,難得地露出些許小女兒的靦腆,“而且,我知道,不管我遇到怎樣的困境,不管我處在怎樣萬夫所指的境地,你永遠都會站在我的身前,為我擔當。所以,對我來說,你……。就像是我的神祇!所以,泓墨,你不要覺得我很辛苦,很委屈,其實我比任何女子都要幸運,因為,我能夠遇到你!”

    宇泓墨看著這樣的裴元歌,突然間說不出話來。

    明明他為她做的,都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她才真正為他甘愿付出所有,可是,她卻說,她比任何女子都要幸運,因為能夠遇到他!真是傻瓜,真是……天底下最傻最傻的傻瓜,也是他魂牽夢縈,深愛入骨髓的傻瓜!

    “元歌!”宇泓墨將她緊緊擁入懷中,聲音中充滿柔情。

    感覺到他那種由心而發的歡喜,裴元歌心中也如春水般溫柔:“所以,以后不要再有這樣的想法。”

    “可是,我好想以后天天有這樣的想法,這樣,元歌以后會天天跟我說剛才的那番話!”宇泓墨卻笑了,“快,我現在很難過很難過,因為覺得連累了元歌,害得你這樣辛苦。你快再把剛才的話說給我聽!快說啦!”

    裴元歌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斷然拒絕:“不要,說這種話很丟臉!”

    “怎么會呢?我喜歡聽啊!元歌,再說一遍給我聽啦!”宇泓墨卻不死心地央求著,眼眸中帶著一種孩子氣的純凈和天真,出現在他那張顛倒眾生的臉上,格外地令人心動。任誰看到這樣的宇泓墨,恐怕都無法拒絕他的任何請求。

    尤其,被他那雙波光瀲滟的眸這樣深深地凝視著,就更加無法抗拒了。

    “不要!泓墨,別鬧了!”裴元歌軟弱地拒絕道。開什么玩笑?剛才是看到泓墨那樣的眼神,讓她心疼,這才會突然說出這種大膽的話,他還不知足,居然還要她再說一次?有沒有搞錯?她又不像他那么厚臉皮,外加無賴!

    宇泓墨微微撅起嘴,顯得很不滿足,突然又道:“那說你喜歡我!”

    故意拖長的聲音里,帶著一種撩動人心的顫音,充滿了奇異的魔力,似乎會讓人的心跟著他的聲音一道淪陷。

    哦,這個男人真是妖孽!裴元歌扶額,覺得很頭痛。

    “元歌,說你喜歡我啦,我想聽!”宇泓墨繼續施展水磨工夫,非要聽到他想聽的話語不可。

    裴元歌努力堅定心思:“不要,你都沒有說,我才不說!”

    “那我說一句,你說一句,這樣公平吧!”宇泓墨立刻道,鳳眸微彎,帶著令人心動的波光瀲滟,柔情款款地道,“元歌,我喜歡你!我說了,現在輪到你了!”

    話才出口,裴元歌就后悔了,這個人臉皮那么厚,第一次見面就敢說她不敢靠近,是擔心離得太近會愛上他,這樣厚臉皮的人,說句這樣的話還不是跟喝水一樣簡單?這不,隨口就來!裴元歌抱怨地想著,嘴角卻止不住逸出一絲笑意:“你這樣很沒有誠意,太敷衍了吧!”

    敷衍?沒有誠意?

    宇泓墨皺皺眉頭,伸手將裴元歌的臉扳過來,讓她直視自己的眼睛,凝視她許久,這才緩緩地,一字一字地道:“元歌,我喜歡你!”

    裴元歌嘴角的笑意更深,卻將頭扭過去:“沒聽到!”

    “元歌,我喜歡你!”宇泓墨走到她頭扭轉的方向,直視著她的眼睛,道,“元歌,我喜歡你。你看我的眼睛,就該知道,我沒有敷衍,我很有誠意的!”

    “有沒有誠意,應該是別人來決定的吧?哪有人自己說自己有誠意的?王婆賣瓜,自賣自夸,看你這個樣子,就知道你根本就沒有誠意!”裴元歌被他凝視得怦然心動,卻故意道,轉頭又扭到了另外一邊。

    這下宇泓墨也知道她是在逗他,可是,他喜歡被她逗啊!

    “元歌,我喜歡你!”宇泓墨繼續追到另一邊,看著她的眼睛道。

    裴元歌笑著,又將頭扭到另外一邊。

    “元歌,我喜歡你!”宇泓墨鍥而不舍地追逐過去,笑吟吟地看著她的眼睛道。

    裴元歌再扭頭,他再追過去……。

    每一次的追逐,他都會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地道:“元歌,我喜歡你!”盡管說了那么多次,可是,他的眼神從來沒有片刻的猶疑,神情也沒有絲毫地玩笑,每一句“元歌,我喜歡你”都是那樣的真誠,從他心底最深處涌出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邊訴說……。

    裴元歌終于裝不下去了,也凝視著他的眼睛,認真地道:“泓墨,我喜歡你!”

    終于聽到了想聽的話,宇泓墨臉上頓時露出了如萬千鮮花瞬間綻放般的笑容,眉眼彎彎:“元歌,我喜歡你!還有,我一共說了四十二句喜歡你,你才說了一句,還欠我四十一句,好孩子不賴帳,快還給我!”

    “不要,一句話說得太多遍,就不值錢了!”裴元歌笑著道,面頰如酡,眼睛卻閃亮如星辰。

    聞,宇泓墨頓時懊悔起來:“啊?那我剛才說了那么多遍,豈不是很虧?”

    裴元歌嫣然而笑,轉開話題道:“好了,泓墨別鬧了,我有事要問你呢!這三年我都在關州,對皇宮的情形不太了解。今天到長春宮去見柳貴妃,聽她提到婉妃,應該是這三年里新進的嬪妃吧?除了她之外,還有其他得寵的嬪妃嗎?你告訴你,也免得我兩眼摸瞎。”

    這原本就是宇泓墨來見元歌的目的。

    皇宮的環境詭譎莫測,又有柳貴妃和宇泓燁在虎視眈眈,在這種情況下,清楚了解嬪妃之間的派系,親疏,對元歌在皇宮的立足十分重要。尤其,宇泓墨絕不相信,宇泓燁會眼睜睜地看著元歌嫁給他,柳貴妃會看著元歌順順當當地成為九皇子妃,定然會從中作梗。

    因此,對元歌來說,這些情報就更加重要。

    現在聽到元歌詢問,宇泓墨雖然不舍剛才的氛圍,卻還是將心思轉到正事上。

    “婉妃是戶部員外郎徐前業的女兒,入宮一年半便爬到了妃位,極得圣寵。雖然說表面上她和柳貴妃關系疏淡,但我認為,柳貴妃是掌宮之人,手段又高明,如果沒有她的暗中扶持,婉妃絕不可能上位如此迅速。除了婉妃外,這三年來新入宮受寵的還有莫昭儀,鄭修容和謝充媛,都位列九嬪。”宇泓墨簡單地介紹道。

    詢問過這些人的身家背景后,裴元歌思索著道:“最近三年入宮的新人,似乎都家勢普通。”

    如同婉妃是戶部員外郎的女兒,莫昭儀等人的父親官位也都在五六品左右。

    “我想,父皇應該是因為葉氏的教訓,所以在刻意的控制外戚的勢力,因此這這三年來,從來沒有正三品以上的官員女兒入宮。而婉妃,莫昭儀等人升遷如此之快,應該也有父皇暗中扶持的結果,為的就是和柳貴妃抗衡。畢竟,隨著柳貴妃掌宮,葉氏倒臺,柳氏慢慢成為京城勢力最大的世家,這不是父皇所愿意看到的!”宇泓墨分析道。

    裴元歌心中微喜:“這是不是意味著,皇上心中屬意的太子人選,并非宇泓燁?”

    “照我的猜測,父皇應該還沒有確定的人選。”宇泓墨沉吟著道,“我總是有種感覺,對于我和宇泓燁之間的恩怨,父皇并非沒有察覺;而我和六皇兄結盟的事情,父皇也并非一無所知,但是,他就是裝作不知道,而只是冷眼旁觀我們兄弟明爭暗斗。元歌,你聽說過九犬一獒的故事嗎?”

    裴元歌搖搖頭,皺眉道:“那是什么?”

    “獒,是一種兇猛的狗,傳說最勇猛善斗的獒,并不是野生的,而是人為訓練出來的。將九只狗關在一間屋子里,不放任何食物,想要活下去,九只狗就只能相互爭斗,彼此吞噬,最后活下來的那一只就是最好的獒。我總覺得,父皇挑選太子的方式,有點類似這個,讓我們彼此爭斗,他在旁觀的過程中,選出心目中認為能夠繼承太子之位的人,而不會太摻雜個人的喜惡進去,除非觸到了他的底線。”

    這些話,宇泓墨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唯獨對元歌,他才能夠毫無遮掩的坦誠相告。

    裴元歌認真地聽著,腦海中飛快地思索著。

    或許是因為她的容貌酷似景芫,所以和皇帝的幾次接觸,總是皇帝頗為多情的一面,因此心中難免會有所偏頗。但是,她必須承認,而泓墨所說的,是她所不了解的皇帝的另外一面,冷漠,絕情,功利,這才是作為皇帝最真實的一面。

    內心的銘記,和處事的冷漠,交錯成矛盾的個體,這才是真正的皇帝。

    她必須把握好這個度,不能偏頗。

    “如果說這樣說的話,我就更加可以肯定,我和纖柔姐姐進宮學習宮規的事情絕對有蹊蹺!”裴元歌分析道,“柳貴妃是個很精明的人,做事總會給自己留下后路,如果說是由她身邊的周嬤嬤負責教導我宮規,而最后出了問題的話,周嬤嬤脫不了責任,她也會沾惹嫌疑,所以才會選擇由表面上和她似乎沒有任何關系的婉妃來下手,這樣就算事發,她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凈。”

    宇泓墨點點頭:“我聽說這次教導宮規是由齊嬤嬤負責,心中就覺得有古怪。”

    “三年前我進宮的時候,曾經跟著太后娘娘身邊的張嬤嬤學習宮規,所以,如果說想要教導我錯誤的宮規,借此讓我出丑的話,可能不太大。”裴元歌深思著,忽然道,“不過,之前我和纖柔姐姐去拜見柳貴妃時,她曾經刻意提到斗嫁衣的事情,并且格外申明嫁衣的重要性,我覺得,或許她會在這上面做手腳!”

    斗嫁衣?

    身為皇室中人,宇泓墨當然知道斗嫁衣的重要性,眉頭緊蹙。

    “放心了,既然猜到會有古怪,我當然會格外注意,不會讓人做手腳的!”見宇泓墨眉頭緊蹙的模樣,裴元歌笑著道。

    知道元歌是個謹慎的人,宇泓墨稍稍放心:“不止是嫁衣,其余方面也要小心,畢竟,那也有可能是柳貴妃故布疑陣。不過也不用太擔心,不管怎么樣,有我呢!”雖然說大夏王朝史上有過因為嫁衣而被休棄的太子妃,但那也是因為當時的太子不敢出維護,而元歌則不同,不管發生什么事,他都會站在元歌這邊。

    “嗯!”裴元歌笑著點點頭。

    “還有一件,除了柳貴妃之外……。”宇泓墨猶豫了下,還是道,“你也要小心李纖柔!”

    聽到元歌喊李纖柔作“纖柔姐姐”,他總覺得有些心驚肉跳。

    裴元歌微微一怔:“怎么了?”

    “我知道你和李纖柔是朋友,對于她的處境你很同情,但無論如何,她現在被賜婚給宇泓燁,以后就是宇泓燁的妻子,生死榮辱都系在宇泓燁的身上。也許你也希望能夠通過李纖柔來與宇泓燁相抗衡。可是,元歌,李纖柔的個性又那般懦弱,無論才智身份地位還是意志力,都無法與宇泓燁相比。我擔心她會承受不住宇泓燁的壓力,和宇泓燁一道來害你!”宇泓墨猶豫了下,還是保留了些許話語。

    對于敵人,元歌可以狠絕,但對親人和朋友,她的心思卻都是軟的。

    宇泓燁求娶元歌不成,轉而求娶李纖柔,這中間若說沒有蹊蹺,宇泓墨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李閣老雖然沒有參與叛逆,但畢竟曾與宇泓哲關系緊密,因而失愛于父皇,李纖柔本人又因為宇泓哲鬧得滿城風雨,眾口鑠金,十九歲都不曾許配親事,她本人無論容貌還是才智都不突出,無論從哪方面說,李纖柔都不值得宇泓燁請旨賜婚。

    對宇泓燁來說,李纖柔唯一的價值,只怕就是,她是元歌的朋友!

    娶李纖柔,宇泓燁絕對是沖元歌來的!

    因為知道溫逸蘭和李纖柔是元歌的朋友,所以這三年來,宇泓墨也時不時地關注著兩人,能力所及的范圍內,也不介意幫兩人一把,免得元歌在關州擔心。

    溫逸蘭倒也罷了,溫睦斂雖然不成器,但溫夫人卻是個品行剛直的人,又有溫閣老的熏染,溫逸蘭個性本就耿直爽快,心底又善良,沒有太多野心和心眼兒,再加上她現在的婚事也頗為美滿平靜,元歌有這樣的朋友,對她也是好事,宇泓墨倒很樂觀其成。

    但是,李纖柔則不然。

    被自己的親妹妹搶了婚事,因而鬧得滿城風雨,再加上繼母過世,耽擱三年,年介十九歲尚未婚配,李閣老和繼室夫人自然不會對她有好聲色,就連李府的下人也對她冷嘲熱諷,刻薄鄙夷,若再無法許配親事,為了李府其他小姐的清譽著想,李纖柔多半要被送入家廟,青燈古佛過一生。處在這樣艱難低賤的環境中,突然一躍成為尊貴的七皇子妃,宇泓墨可不會相信,這只是李纖柔好運而已!

    天地下哪有這樣湊巧的事情?

    宇泓燁對裴元歌覬覦已久,李纖柔又是元歌的朋友,難保李纖柔不是以此為籌碼,和宇泓燁達成某種協議,這才有了這樁婚事。雖然說元歌對李纖柔有恩,但這世上,恩將仇報再尋常不過。

    除了元歌,宇泓墨不憚以最壞的惡意去猜度每一個人,心懷警惕。

    但這些,宇泓墨卻不能對元歌盡。

    畢竟李纖柔還是元歌的朋友,暫時也沒有露出什么破綻,而元歌說不定還會認為,李纖柔是被他連累才會被宇泓燁盯上,這時候說這些無端的猜測,非但無法說服元歌,說不定還會引起他和元歌之間的爭執,這點分寸,宇泓墨還是能夠有的,因此只是就事論事,提醒元歌多加小心,不要對李纖柔全然不設防。

    而他自然會盯緊李纖柔,絕不會讓她對元歌不利的!

    對于李纖柔,裴元歌原本的確有這樣的心思,想著或許能夠通過李纖柔增加對付宇泓燁的籌碼,同時也能為李纖柔留一線退路。但是泓墨說得對,她也必須警惕李纖柔被宇泓燁拉攏過去的可能性,畢竟李纖柔即將成為宇泓燁的妻子,夫妻一體,同損同榮,宇泓燁又是個心思細膩,精于謀劃的人,不得不防。

    “我知道了。”裴元歌點點頭。

    接下來,裴元歌便和李纖柔一道接受齊嬤嬤的教導,學習各種宮規禮儀,同時繡制嫁衣。

    “貴妃娘娘,您說得沒錯,這位裴四小姐的確十分精明,處處防備,齊嬤嬤幾次想要算計她,都卻沒有找到機會。”婉妃借助請安的機會向柳貴妃道,“您讓齊嬤嬤代替周嬤嬤教導宮規,她的心思全集中在齊嬤嬤身上,皓雪又故意跟齊嬤嬤嗆聲了幾次,她只當皓雪和齊嬤嬤不合,再加上皓雪懂得刺繡,正投其所好,因此裴四小姐對她十分器重,常常和她討論繡制嫁衣的細節。昨天,皓雪已經向齊嬤嬤索要了絲線,想必是娘娘的安排已經生效。等到她大婚當日,只要妾身揭發她嫁衣上的問題,她就等著顏面掃地吧!”

    這個皓雪,是柳貴妃和婉妃安排在馨秀宮的棋子,多半用來誤導嬪妃,這次卻正好用在了裴元歌身上。

    “你別小看她,本宮當日提起斗嫁衣的事情,她不會沒有察覺到的!”柳貴妃微笑著道。

    婉妃笑著道:“誰能比得上貴妃娘娘您神機妙算,您當時故意強調皇宮不允許代繡,所以裴四小姐的注意力當然就在代繡上面,還以為貴妃娘娘您會想辦法換掉她的嫁衣,因此每次繡制完成后,都藏得十分隱秘,連皓雪都不知道在哪里,哪里知道娘娘另有謀算?”

    聞,柳貴妃稍稍心安。

    原本她不介意燁兒求娶裴元歌,就是想著她心思機敏,若能給燁兒做個幫手也是好的。卻不想皇上似乎另有謀算,沒有答應燁兒,卻將她賜婚給宇泓墨。一個宇泓墨已經夠難纏了,若再娶了裴元歌豈不是如虎添翼?尤其想到三年前,皇帝莫名其妙對裴元歌的看重,以及三年后蹊蹺的賜婚,柳貴妃心中的陰霾就更加濃郁,若不在大婚當天就給她點顏色,將她徹底壓制住,再也無法翻騰,日后她的麻煩可就多了。

    不過,皇帝不曾因為冷翠宮的事情疏遠宇泓墨,說不定會疑心到她身上。

    若在這時候,她再表現出針對戒備裴元歌的模樣,只怕皇帝的疑心會更重,因此只能將這件事交托給婉妃。畢竟婉妃和裴元歌毫無交集,而且為人本就有些恃寵而驕,皇帝不會多加疑心。而她甚至到時候可以擺出和事佬的模樣,表現對宇泓墨和裴元歌的慈愛,更加贏得好名聲。

    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而婉妃初入宮時,被她暗中修理過,軟硬兼施,早就對她死心塌地,只一心想著討好她,半點不敢起反抗的心思。她難得有事托付婉妃,婉妃當然受寵若驚,連她為什么要針對裴元歌都沒有問,便一心一意地張羅起來。

    現在,萬事俱備,只等宇泓墨和裴元歌的大婚了。

    不過,在此之前,按照規矩來說,應該是燁兒和李纖柔先大婚,到時候如果被裴元歌看到李纖柔的嫁衣,察覺到不對,說不定會功虧一簣。最好能有個辦法,讓她不要參與燁兒的大婚,也免得多生事端……。柳貴妃慢慢陷入沉思之中。

    邊學宮規,邊繡嫁衣,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兩個月時間已到,裴元歌和李纖柔出宮,回府待嫁。

    根據欽天監選定的吉日,宇泓燁和李纖柔的大婚定在四月初七。

    以宇泓燁的個性,恐怕不會就這么安生地讓他和宇泓墨的大婚順順利利地進行,因此越是臨近四月初七,宇泓墨和裴元歌就越是全神戒備。然而,就在四月初六清晨,柳貴妃身邊的貼身太監吳公公卻突然來到裴府,宣稱奉柳貴妃之命,請裴四小姐入宮陪伴柳貴妃。

    在這緊要當口,柳貴妃派人來請歌兒入宮,裴諸城眉頭緊蹙,唯恐這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裴元歌卻多了一重心思,柳貴妃是個十分精明縝密的人,如果她真要協助宇泓燁搗鬼,絕對不會這樣光明正大地讓貼身太監到裴府來宣旨,這等于將事情公開,如果她在長春宮出了什么意外,柳貴妃絕對脫不了責任。因此,她這樣做的目的,只怕是……。這樣也好,這天底下,或許最不想宇泓燁的大婚出現什么事端的人,就是柳貴妃,她不防借柳貴妃,徹底地躲開所有是非。

    想著,裴元歌福身道:“有勞吳公公走一趟,小女這就隨公公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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