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好像是你母親的生日。”

商焱沒有意外，顯然他早知道。

“我已經知會療養院。”

他說的云淡風輕。

棠恬想了想，“木已成舟，不如帶孩子們去看看她。”

商焱斜睨著她，“你不介意？”

“只是過個生日而已，有什么好介意的。”

商焱冷淡的嗯了聲。

到了范璐云生日這天，一家四口前往療養院。

她本以為療養院會在風景秀麗的地方，沒想到竟在市內，而且就在一家普通的養老院里。

有些老舊的院子陰涼里坐著一群遲暮老人，可是周圍很安靜，甚至有些死氣沉沉。

棠恬說：“這和我以前見過的老人院不太一樣。”

她以前跟隨媽媽參加過慈善助老的活動，養老院環境比這里好多了，而且老人們精神相對更好。

商焱淡淡的說：“這是家普通的私人養老院，消費很低。”

糖糖和糖心被老人們影響，變的十分安靜。

穿過前院，來到后面一個獨立的小院子。

院子上著鎖，院長幫他們打開，“范女士就在里面，請。”

棠恬謝過院長，院長便現行離開了。

院子里雖然不大，但收拾的很干凈，墻角還擺著一些盆栽，只是養的不太好。

房門開著，隱約看到里面的擺設相對簡單。

棠恬走進去，聞到一股淡淡的霉味，她揚聲喊道：“范阿姨？我們來看您了。”

里屋有窸窸窣窣的動靜，棠恬跟商焱對視一眼。

“誰啊？”

不一會兒，一個纖瘦的身影出現在她眼前。

她幾乎沒有認出范璐云。

曾經的范璐云是乾海市最高貴的女人，出入無不排場，衣食住行更是精益求精，奢靡至極。

然而眼前的女人仿佛換了個人，披頭散發，眼神空洞而茫然，臉色也晦暗許多，仿佛老了十歲！

范璐云認出商焱，眼神頓了頓，遲鈍的轉向棠恬。

然后轉移到她身邊的；兩個小姑娘身上。

“你們……哪個是糖糖？”

她的聲音也變了，粗糲沙啞，有氣無力，完全不見以前的尖細高亮。

糖糖小心翼翼的舉起手，“奶奶，我是糖糖，你好呀。”

范璐云的眼睛直直的盯著糖糖，灰暗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光亮，光亮蔓延至嘴角，畫作慈愛的笑容。

“你就是我的孫女兒？我的親孫女兒？”

她顫顫巍巍的走過來，“我是你奶奶呀，來給奶奶抱抱好不好？”

可是糖糖再大膽畢竟是個孩子，她本能的躲到棠恬身后。

范璐云有些失望的停下腳步，“怎么了？你也不喜歡奶奶嗎？”

糖糖探出頭來，輕聲說：“奶奶，換件衣服好不好？你有點臭。”

范璐云怔了下，尷尬的摸摸臉和頭發。

“行，奶奶馬上換。”

她轉過身，棠恬才注意到她趿拉著鞋子，襪子的腳后跟都磨出了洞。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