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視線隨即轉向那個一直佇立在他身旁、始終沉默的男人。
    “封于修?”
    “正是。”
    高志勝頷首。
    片刻停頓后,她再度發問:“以高先生看來,大梵的潛力還能不能再進一步?”
    “這事說不準。”
    他仰頭飲盡杯中紅酒,眸光微閃:“但世間萬事,皆有可能。
    明年的第三屆全球江湖巨人排名戰,誰又能斷結果?”
    她輕輕抿唇,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四十出頭的年紀,因生活優渥、保養得當,不見歲月刻痕。
    那一舉一動間的韻味,非青春少女所能企及,像是一幅經年沉淀的藝術品,越看越耐人尋味。
    高志勝執杯靜坐,雙目清亮,時而深邃如潭。
    她沒再說話,只是靜靜望著他,眼中泛起一絲好奇——他在想什么?為何忽然走神?
    這種被忽視的感覺悄然襲上心頭。
    一個男人在她面前心不在焉,是否意味著她的魅力已然褪色?
    這份突如其來的失落,毫無預兆地扎進心底,揮之不去。
    良久,高志勝回過神來,瞥了眼腕上的百達翡麗,將剩余紅酒一飲而盡。
    “住得舒心就好,我得走了。”
    “我送你。”
    “不必,慢走。”
    ……
    高志勝離去后,大梵母親獨自回到房間,翻出紙筆,伏案疾書,反復勾畫修改,神情專注,似在謀劃一件極為要緊的事。
    另一邊,
    南丫島二號獨棟別墅里,高志勝正陪著女友談天說笑,白天一起下海游泳,晚上并肩坐在餐桌前吃飯。
    這樣悠閑自在的日子才過了半個月,表哥靚坤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韓賓出事了。”
    高志勝心頭一緊。
    “我馬上過去。”
    他迅速趕往靚坤的一號別墅。
    一進門,便開口問道:“韓賓怎么了?”
    他目光微凝,看向表哥。
    “被海盜劫了。”靚坤吐出一口煙圈,“對方既不圖錢也不圖貨,點名要你親自走一趟。”
    他朝廳中兩人抬了抬下巴——一個是韓賓的得力手下,另一個則一身粗獷打扮,光看氣質就知道是常年混跡海上的人。
    “他們剛回來,是來傳話的。”
    高志勝打量著那名海盜模樣的男子。
    對方拱手行禮,態度還算恭敬:“高先生,久仰大名。”
    “你們憑什么動我們洪興的人?”高志勝語氣平靜,卻帶著壓迫感。
    “誤會!純屬誤會!”那人連忙擺手,“不是劫持,是請去作客。”
    他解釋道:“我們老大一向敬重您,這次在海上碰巧截了韓賓運軍火的船,得知他是洪興的人,立刻下令不得動他一根汗毛。
    老大只想和您見一面,聊聊合作的事。”
    “合作?”高志勝輕笑一聲,“你們吃的是浪里的飯,我們啃的是地上的地盤,能合什么作?該不會是想拉我上船當個海賊吧?”
    “高先生真會開玩笑,具體細節我也說不上來,老大沒多講。”
    “但不管您去不去,最晚十天,韓賓和船都會平安送回。”
    靚坤叼著雪茄,始終沉默地盯著表弟。
    去海盜的老巢?太險了!
    “阿勝,這事兒你可得想清楚。”他忍不住開口,還頻頻朝高志勝使眼色。
    若為了救一個手下,讓親表弟冒生命危險,那這人不如不救。
    大不了事后血洗整片海-->>域,把那些海盜連根拔起。
    表弟才是最重要的。
    這是他心底最真實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