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他們的人,可能已經潛入了遵義?或者在遵義外圍布置了重兵?”趙大山聲音干澀地問道。
“極有可能!”陳銳重重點頭,“而且,他們的行動時間,很可能與我們主力部隊向遵義方向運動的時機高度重合!我們必須立刻向上級預警,建議部隊在向遵義進軍途中,務必加強側翼警戒、前出偵察,并對遵義城內的異常動向保持最高警惕!”
這是他能做到的、最直接也最“安全”的干預。提醒部隊注意安全,加強偵察,合情合理。
李振彪背著手,在團部里來回踱步,煙斗吧嗒吧嗒地響著,煙霧繚繞。這是一個極其重大的判斷,一旦上報,將直接影響軍團乃至更高層的決策。
半晌,他猛地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絲決斷:“他娘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老子這就親自去軍團部匯報!老趙,你立刻安排審訊那個俘虜,撬開他的嘴!陳銳,你把所有繳獲的資料整理好,準備隨時向軍團技術部門匯報!”
命令一下,整個鐵原團如同精密的機器般高速運轉起來。
陳銳和王鐵牛等人顧不上休息,立刻開始整理繳獲的電臺、密碼本和文件。那臺便攜式電臺成了重中之重,陳銳嘗試著將其重新啟動,記錄下所有可調的頻率和信號特征。
與此同時,在團部一間臨時設立的、戒備森嚴的審訊室里,趙大山親自坐鎮,由經驗豐富的保衛干部對那名俘虜進行了突擊審訊。
然而,過程極其不順利。那名俘虜醒來后,表現出驚人的頑固和專業。無論面對何種訊問,他都一不發,眼神冰冷而空洞,仿佛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他甚至幾次試圖咬舌自盡,都被早有防備的戰士及時阻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審訊陷入了僵局。
就在陳銳幾乎要對撬開俘虜的嘴失去希望時,一名參與審訊的保衛干部匆匆找到他,遞過來一張紙:“陳隊長,這是從那家伙鞋底的夾層里發現的,藏得非常隱蔽。上面的符號,我們看不懂,你看看?”
陳銳接過那張被揉得皺巴巴、只有巴掌大小的薄紙,展開一看。
上面沒有文字,只有一些手繪的、極其簡練的符號和線條。一個類似鐘擺的圖案,指向一個圓圈(代表城市?),旁邊標注著一個時間點。更讓他心驚的是,在鐘擺圖案的下方,還有一個極其細微的、用極細筆尖畫出的圖案——
那是一個沙漏,而沙漏中的沙子,已經快要流盡。
“沙漏……”陳銳喃喃自語,一股強烈的、不祥的預感如同毒蛇般纏住了他的心臟。
鐘擺代表“鐘擺協議”?圓圈代表遵義?那個時間點,是否就是行動發起的時間?而這個沙漏……意味著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就在這時,李振彪從軍團部回來了,臉色異常嚴峻。他看了一眼陳銳手中的草圖,瞳孔微縮。
“軍團首長高度重視我們的情報,”李振彪的聲音低沉而急促,“命令我團作為先頭部隊之一,立即向遵義方向挺進,擴大偵察范圍,嚴密監視一切可疑動向!同時,軍團保衛部門會接手俘虜和后續的破譯工作。”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陳銳身上,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托付:“陳銳,你和你的技術偵察隊,就是全軍的眼睛和耳朵!這次,‘捕光’行動升級了!你們的任務,不僅僅是找到‘燈塔’的節點,更要……挫敗他們的‘鐘擺’!”
陳銳深吸一口氣,立正敬禮:“保證完成任務!”
鐵原團開始緊急集結,戰爭的齒輪再次加速轉動。而陳銳的心中,那個沙漏倒計時的滴答聲,仿佛比任何號角都更加清晰、更加催命。
“鐘擺”即將擺動,“沙漏”即將流盡。留給他的時間,還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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