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沈璐瑤在一起,哪怕最開始是名不正不順,可兩人做了二十多年夫妻,怎么可能沒一點感情?
夏清時不想給沈璐瑤半點機會,也不愿夏父對著這個枕邊人動半分惻隱之心,所以選擇將這種最令一個男人難堪的秘聞公之于眾。
如此一來,哪怕夏父想要原諒沈璐瑤,恐怕也拉不下這個臉來。
更何況,夏清時心中一直存著一個難以忽視的疑問……
也許,從一開始,夏父就知道夏曉棠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
這一回北京,夏清時便在這里又耽擱了兩天。
等她帶著夏曉棠和華晉的dna檢測樣本返港時,已經是三天以后。
在內地做dna檢測是需要雙方當事人同意的,她沒有那樣手眼通天的關系,也不愿將這件事情告訴霍廷易,因此最終還是決定將檢測放在了香港做。
一下飛機,她便先找了一家私人鑒定中心,將兩份檢測樣本都送了過去,這才回到了霍家的山頂豪宅。
夏清時不在的這三天,留在香港的幾個人活像是沒了山大王的出籠野猴,幾乎要玩瘋了。
她一回家,便看見客廳地上坐著四個人,圍著滿地的撲克牌激情四射——
“三帶一飛機!”
“四個二!”
“王炸!”
只看了一眼,夏清時便覺得自己的心臟病要被這幾個人氣出來。
肖霄連帶著她的助理修修,還有晏時三個人,每人手上都握了一把撲克牌在斗地主。
而一邊的小皮球,屁也不懂,小手上卻攥著一大把長紙條,在旁邊興奮地探頭探腦,隨時準備往輸了的人臉上貼紙條。
她進了門,臉上貼滿了紙條的那四個人還渾然未覺,肖霄盤著腿坐在地上,背后還靠著沙發腿,她大模大樣地指揮著小皮球:“球哥球哥,快給他貼上!”
小皮球興奮的“呀”了一聲,然后又探起胖乎乎的小身子,伸出胳膊將紙條貼在了晏時的腦門上。
晏時苦惱的聲音自紙條底下傳來:“球球,我都看不見了。”
肖霄還在一旁建議道:“貼紙條太沒意思了,我們換個玩法吧?”
不等眾人回應,她又說:“我要去廚房調一杯黑暗果汁,待會兒誰輸了誰就喝好不好!”
說著她便站起身來,一把將臉上貼著的紙條扯下來,語氣歡快道:“要加醬油!加醋!加鹽!加味精!加胡——”
肖霄的話戛然而止,她愣愣的看著面前的夏清時,強行擠出了個笑容來:“清時姐,回來了呀?怎么不打個電話先說一聲,我們也好去接你是不是!”
夏清時簡直是被這幾個人氣得七竅生煙,一個個的都什么玩意兒?!連晏時都被教得賭起博了?!
她怒聲道:“全都給我回房間去!晚上吃飯再出來!”
夏清時這模樣,活脫脫的就是一個暴君,眾人敢怒不敢的,紛紛夾著尾巴,灰溜溜的回了房間。
肖霄自然是待不住的,回到房間,她給夏清時一連發了好幾條微信——
“你騙人,這里的管家叫你太太,這房子根本就不是你租的!”
“管家說他年薪一百萬!你老公不是醫藥代表嗎?現在醫藥代表都這么賺錢了?我現在轉行來得及嗎?”
“清時姐?小清清?清清?”
夏清時根本不搭理她。
肖霄十分無聊,聽著外面的動靜小了下來,于是又從包里摸出來一小盒巧克力,跑到了隔壁房間去。
隔壁房間住的正是晏時小哥哥,她進去的時候,他正坐在落地窗邊的地板上,對著一副拼圖暗暗使勁。
肖霄將門帶上,走過去,又將那一小盒巧克力遞到他面前,“別告訴清清是我給你的哦。”
見到自己喜歡吃的巧克力,晏時的眼睛都亮了。
他笑得眼睛瞇起來,很快樂的樣子:“我現在就吃掉,清清不會發現的。”
“別吃。”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肖霄突然拉住了他的手,“你吃這么多甜食,不會長蛀牙嗎?”
晏時趕緊搖頭:“阿姨說,好好刷牙就不會長蛀牙……我都有好好刷牙的!”
“是嗎?”肖霄一臉不信的表情,“那我要檢查一下。”
“哦。”晏時茫然的應了一聲,然后張開了嘴巴。
肖霄還當真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番,結果發現他的牙齒果真非常好,大概真是一絲不茍刷牙的成果。
“好啦。”她將身子收回來,離他遠了點,“我不看啦,你把嘴巴閉上!”
“哦。”晏時閉上嘴巴。
肖霄的注意力又轉移到他面前的這幅拼圖上來,拼圖才拼了一小角,她也看不出來是個什么。
旁邊的碎拼圖大多都是黑色、深藍色的色塊,她看得頭暈腦脹,“這么多,要拼到什么時候呀?”
晏時拿起了兩塊拼圖,一邊仔細地比對著,一邊嘟囔道:“很快的。”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肖霄湊近了他,大半個身子都貼在了晏時的身上,她開口道:“我來幫你吧。”
一開始的確是在好好拼圖的。
可沒過多久,肖霄便發現身側的晏時呼吸一點點急促起來,身體的溫度熱的驚人,整個人冒著騰騰的熱氣。
肖霄被嚇了一跳,本來以為他是生病了,剛想開口問,一抬頭,卻發現他滿臉通紅,眉頭皺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她瞬間便明白了過來。
看著面前神色痛苦的晏時,肖霄心中第一次升起了一股極為隱秘的憐憫。
他神智上還是個六歲的孩子,肖霄這樣想。
……可身體卻早已經是個成熟男人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