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賤婢!”鄭婉儀險些摔倒,發髻都差點被撞亂,一時不忍,就打了柳音樓一巴掌。
鄭婉儀那一巴掌下手極重,柳音樓半邊臉都腫了起來,她忍著痛楚,“婉儀主子,奴婢無心沖撞,只是二公主在游芳橋那邊犯了哮喘,還請婉儀開恩,能否容奴婢去請太醫,事后奴婢任由婉儀處置。”
鄭婉儀性情跋扈,即便是她這么說,大約也是不會放她走。只是經過了上次的事情,鄭婉儀再如何,也不敢罔顧公主。
鄭婉儀是主子,若是她派人去請太醫,去照顧二公主,都要比她快上不少。
雖說鄭婉儀和齊貴嬪多有齟齬,但是這畢竟是圣上的公主,哪怕面上再過不去,鄭婉儀也不敢明著袖手旁觀。
她也至多是挨罰,不會有性命之憂。
“呵——你一個賤婢,竟然敢拿公主嚇唬我。”鄭婉儀冷冷一笑,她渾然不信柳音樓的說辭,
柳音樓一愣,鄭婉儀即便是再如何愚蠢,也不應該如此才對。
她若是騙鄭婉儀,豈不是白白落下把柄?
“婉儀,奴婢沒有,奴婢身份微賤,不敢欺瞞婉儀。還請婉儀挪步,游芳橋下,公主還在那里,婉儀一見便可知道奴婢沒有欺瞞。”柳音樓連忙磕頭。
從長信宮來沿柳廊,必定會經過游芳橋,而停云哪怕是再木訥,估計也不會忘記呼救,鄭婉儀應該不會忽略掉公主。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少胡攪蠻纏,將我支開……”鄭婉儀一頓,看著自己身側的宮女,想到了自己的目的,“你們兩個,把她拉倒一側跪去。”
別懷亂了她的事情。
柳音樓面色一驚,她沒想到鄭婉儀的吃一塹長一智長在這種地方,不等鄭婉儀說完話,就抬起頭來,跪著上前兩步,她伸出手去拽著鄭婉儀的衣袖,“求婉儀救救公主,即便公主此前和婉儀多有齟齬,婉儀好歹是公主庶母,婉儀怎忍心見死不救。若是公主出事,圣上必定震怒。”
如果說此前鄭婉儀只是一時惱怒,但是聽到柳音樓提起季晟,便不由得真的發怒起來,她一巴掌落在柳音樓的臉上,“憑你個賤婢,也敢拿圣上壓我?”
柳音樓被她打倒在地。
鄭婉儀那一耳光的分量極重,她神色還有幾分恍惚。
只是因為倒地,她的目光越過鄭婉儀華美的纏枝海棠的櫻桃色衣裙,看見遠方被簇擁而來的人群。
按理來說,她此刻若是大聲呼救,即便是御前失儀,圣上看見她救了公主的份上,也不會怪罪。
但是……
柳音樓捏著自己袖子里荷包。
她猛地起身,縱身朝著欄桿下一躍。宛如一只輕盈的飛鴻,從水面略過浮影,便沉入水底。
而她不顧一切的高呼道:“圣上——公主在游芳橋上犯了哮喘,還請圣上速去——”
她的話在空中劃,聲音清脆,三兩語之間,便說清楚了來龍去脈。
季晟下意識的拋開眾人上前,但是沒走近兩步,人卻早已沒入御湖。
“圣上——”
黎妃匆匆跟上,面色茫然,還沒有緩過神就對上了季晟陰沉的目光。
“救人——”.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