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懷嫻不由得疑惑。
那燈籠十分精致,上面還有圖案雕刻,細細看去,還有幾分想手中的柳絮圖。
懷嫻有些好奇,放下了手中的柳絮圖,連忙去接過燈籠。
芬蕊行了行禮,便回話道:“這是花房的柳掌事送過來的,說是前兩日聽聞公主因不能觀絮而悵然,便做了個紙雕的燈籠供公主賞玩。”
“音樓?”提起柳音樓,懷嫻眼眸晶亮,翹首往殿外看去,卻不見那道熟悉的身影,“音樓呢?怎么不見她?”
聽懷嫻提起那個名字,季晟不由得一頓,目光下意識的往門外而去。說起來,也有一個多月了,紫宸殿中那幾枝梅花也早已枯死。
“柳掌事說,她自御園而來,身上沾染了飛絮,不便來見公主。加之圣駕在此,亦是不敢驚擾,故而已然離去。”芬蕊解釋道。
懷嫻聞,看了看季晟,也對,父皇一向不喜歡音樓。
“既然如此,那就下次再找她玩。”懷嫻說完,又把玩起了燈籠,“咦——這似乎是好幾層的。”
她一說完,幾人不由得定睛看去,只見燈身層層疊疊,燈上還有一根紅繩,抽動之時,這幾層紙雕便會移動,愈發顯得柳絮飄搖之態度。
齊貴嬪也不由得露出笑容,“音樓倒是頗具巧思。”
季晟不做語,不知為何,總感覺那句“不敢驚擾”頗為意味深長,他又不是吃人的猛獸。
季晟自是知道柳音樓負責送紫宸殿的花,只是這段時間送來的花都是中規中矩,再無當日那些插花那般的有趣,原來一門心思放在了懷嫻的身上。
“不僅如此,柳掌事說,在入夜之后,將燈籠點上,然后熄掉其他的燈,又更有一番意趣呢。”芬蕊又說道。
懷嫻心思都在燈上,一時不曾顧及季晟的心思,聞,連忙說道:“當真?”
她不等芬蕊回答,又看了看天色,“現在就差不多天黑了,不如現在點上?”
芬蕊點頭,見季晟和齊貴嬪都是興味盎然,連忙將燈點上,又將其他的燈滅掉。
一時間,只見墻壁之上,暗影浮動。抽動紅繩之時,墻壁上的柳枝飛舞,柳絮飄揚,御園之景仿佛近在眼前一般。而在左側還有一句詩,正巧是“縈回謝女題詩筆,點綴陶公漉酒巾”。
似畫,卻又比畫更為生動。
懷嫻喜不自勝,她扯著齊貴嬪的衣袖,歡喜不已的說道:“阿娘你看,柳絮。”
齊貴嬪亦是點頭贊許,只是她見季晟不發一,有些疑惑的看去。
季晟注意到了齊貴嬪的目光,這才稍稍回神,“看來她不僅擅長插花,丹青書法亦是上佳。”
墻壁上的影子不僅新鮮有趣,遠遠看著,也是一副極佳的水墨丹青。而那句詩,雖纖細小巧,但是亦有大家之風。更難得的是無論紅繩如何抽動,呈現的影子都是生動自然,情趣各異,卻不失雅然。
“看來朕只是撒鹽空中,她才是柳絮因風。”季晟目光漸收,驚艷之色一閃而逝。
“音樓的確不俗,只是圣上此話未免過謙,可見圣上胸懷廣博。”齊貴嬪笑道,她知道自己的女兒一向喜歡柳音樓,但是上回向圣上所請,被圣上拒絕。
想來圣上是以為音樓是諂媚之人,如今見音樓確有才華,想必已然改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