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身上帶血,不敢污了佛門之地。”眼見宮人要將她扶進寶華殿,柳音樓連忙開口。
“齊貴嬪夸你伶俐懂事,果真不假。既如此,也先挪去本宮宮里吧。”黎妃開口說道。
齊貴嬪目露感謝。
皇后看著柳音樓,神色憐愛,不由得感嘆道:“當真是個懂事的,也不知這樣的宮人,是怎么得罪了鄭婕妤,以至于鄭婕妤你如此責罰。連區區一個宮女都知道佛門不可染血,偏偏鄭婕妤你都忘了。”
“嬪妾……嬪妾……嬪妾前些時日叫她送花過去,她竟然送了那樣差的水仙到嬪妾宮中。嬪妾一時不忿,就責罰了她。此后本想讓她將功補過,再送些好的花來,誰知道她竟然敢躲懶,借著娘娘您的名義,不來嬪妾宮中。”鄭婕妤支支吾吾。
見牽扯到自己,皇后目露疑惑,一旁的宮女束霞開口道:“近日以來的確是那個宮人往鳳儀宮中送花。”
“也就是說,那宮人今日不曾得罪你了?”皇后一語中的。
黎妃看著季晟愈發難看的臉色,不由得笑著添了一把火,“說水仙不好,可是本宮前些時日查花房的賬目,花房將最名貴的一批金盞玉臺送到了長信宮中,連本宮宮里,都只能那道稍次一等的重瓣玉玲瓏呢。”
說完,她就看向季晟,“圣上,如此看來,這鄭婕妤分明只是因為那宮人是齊貴嬪提拔,所以蓄意苛責。而方才她又對齊貴嬪多有不滿。如此僭越,若是不罰,難正宮規。”
“圣上——不是……嬪妾沒有,嬪妾沒有啊……”
鄭婕妤慌不擇,可是季晟已經沒有聽她辯解的耐性。
“李通,傳朕旨意,婕妤鄭氏,藐視帝后在前,僭越犯上在后。降為婉儀,禁足三月,罰俸半年。滾回你的長信宮去,好好反省。”季晟神色不耐,撂下這句話之后,就拂袖而去,渾然不管鄭婕妤的哀嚎之聲。
收到鄭婉儀連降兩級的消息的時候,柳音樓剛上完藥。她對著昭純宮的宮人開口致謝,而后便要離去。
“音樓姑娘且先等一等。”妙蕊叫住了柳音樓。
柳音樓見是妙蕊,不由得面帶愧色說道:“今日是我連累了妙蕊姑娘,遭了這一場無望之災。”
妙蕊輕撫自己已經消腫了的臉頰,輕輕一笑,壓下了目光中的快意,真摯的說道:“姑娘重了,哪里有什么連累不連累的。今日還要多謝你救了二公主呢。”
“本分之事,我不敢居功。”柳音樓低頭。
“你雖不敢居功,但是圣上和皇后娘娘卻是賞罰分明,只可惜出了這檔子事,原本圣上和娘娘還要見你的。娘娘那邊要照顧二公主,一時不得空,便托我來給你送些賞賜。以及,從今日起你就是花房的掌事宮女了。
公主有哮喘,我們明德宮很少要花房送花。但是公主和娘娘十分喜歡你,你若是得閑,也可時常往來,同娘娘說說話。”
柳音樓微驚,沒想到經此一事,不染宮中是非的齊貴嬪卻愿意將她收用庇護。
她雖不曾去齊貴嬪宮中侍奉,但是妙蕊這番話,明擺著是齊貴嬪愿意將她納入羽翼之下。.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