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有什么要分辨的,明日去皇后娘娘跟前吧。”齊貴嬪搖了搖頭,眉宇間帶著疲乏之色。
柳音樓清冷的面龐上浮現幾分愧色,“今日之事,無論與奴婢是否有關,也終歸是我們這些人帶累了娘娘。奴婢斗膽問一句,圣上送來瑪瑙之時,可是說明了一定要打鐲子?”
齊貴嬪抬了抬眼眸,頓了頓,又搖了搖頭,“圣上倒是并沒有說什么。你難道還想打別的,如今這鐲子四分五裂,那哪里能用?況且即便是真的能打,上頭又有花紋,又有裂紋的,那如何能改?”
“奴婢斗膽,還請娘娘將鐲子給奴婢一觀。”
齊貴嬪看了一眼一旁的妙蕊,妙蕊連忙將碎成幾塊的瑪瑙手鐲給了柳音樓,柳音樓一看,心里就有了盤算,“皇后娘娘仁德惠下,打算在出云臺附近修建一個小佛堂,以供掖庭宮人們方便祭拜,過段時間又要請僧人們入宮,為死于西北雪災中的百姓祈福。
娘娘身為宮嬪,理當上行下效。不如將這南紅瑪瑙打成珠子,與金、銀、琉璃等一同串成七寶手串,供奉佛前。豈不是大善?也免得白白浪費了這上好的南紅。”
一個月前,出云臺的禁令下了沒兩天,不知怎的上頭貴人的恩惠突然惠澤到了掖庭,說是要額外為他們這群掖庭的宮人修建一個小佛堂。
又是修佛堂,又要請高僧的,不管帝后是什么心思,總之這一段時間,宮里的佛音是不會斷了。
南紅雖然難得,但是在宮里算不得什么,不過是因為作為御賜之物,所以顯得貴重一些。而今做成七寶,那么不僅打碎的罪名可以一筆揭過,說不定還有賞。
果不其然,柳音樓的話音剛落,齊貴嬪就眼眸微抬,面上難得有些笑意。
次日一大早,齊貴嬪早早就去見了皇后。
彼時皇后剛醒,堪堪梳妝。
皇后晉氏,出身望族,乃是東宮太子妃,最是端莊持重。只可惜大皇子夭折之后,身子就日漸不好。
后來一直都是賢妃輔佐宮務。而因為半年前因為賢妃失職,鬧出那樣的大事,這才撤了賢妃,換了黎妃。
不過圣上禮重皇后,無人敢無禮。
“這一大清早的,怎么過來了?”晉皇后看著端然而來的齊貴嬪,眉宇之間有些詫異,又連忙對著一旁的宮女束霧說道:“快,去給齊貴嬪看茶。”
束霧端了茶來,而束霞又給齊貴嬪端了一張凳子,齊貴嬪微微一笑,“臣妾今日前來,是想要請娘娘來拿個主意的。”
“你說吧?”晉皇后一面梳妝,一面看著齊貴嬪。
“在說之前,還想讓娘娘先行恕罪才是。”
“哦?這倒是有意思?”晉皇后只覺得有些意思,不免看向齊貴嬪。
齊氏這么多年沒有什么恩寵,但是一直以來,幾乎不曾行差踏錯,雖位份不高,卻也是主位,加上還有個女兒,位置坐的比誰都穩當。
“臣妾看顧不力,圣上賜下的南紅瑪瑙送到尚功局時,不慎讓尚功局的人給摔壞了。事已至此,臣妾想著,如今宮中大行佛事,也不好為了這樣的事情沖撞了佛祖。
倒不如將這碎了的南紅打成珠子,做成七寶手串,供奉佛前。至于余下的廢料,也換了銀子,捐贈其中。也算是稍稍彌補過錯。不知娘娘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