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尚功行跡匆匆,神色又謹慎,看來是有什么要緊事。
柳音樓微斂神色,她也顧不得要回去,而是轉身看向旁邊的宮女暮秋,“姐姐,尚儀局的趙典樂吩咐我做些活計,我怕是要晚些回掖庭。煩請姐姐幫我跑一趟尚儀局,叫她過來一趟。”
趙典樂說的就是秋蘇。
暮秋點了點頭,尚儀局的幾個人為了照拂柳音樓,對她們掖庭的人不錯,她倒是愿意跑一趟。
不知想到了什么,柳音樓又叮囑一句,“莫要驚動旁人,一些小事而已,前些時日也出了些事,再張揚了,只怕不好。”
暮秋知道柳音樓說的是此前挨打的事情,點了點頭,腳步輕快的離去了。
柳音樓見此,輕手輕腳的加快了腳步,沿著錢尚功去的方向跟去。
錢尚功似乎格外的謹慎,一路上都是避開著人煙走,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而去。
繞過了幾座宮殿之后,錢尚功就往假山里頭鉆去。
柳音樓躡手躡腳的上前,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將自己藏了起來。
“眼下黎妃娘娘也負責協理宮務,只怕事情要難些。”里頭傳來低低的聲音。
其聲尖細,似乎是個太監。
錢尚功似乎有些不悅,“這事可不是為了我,其中的分量你也知道。若是主子不滿,認為你我無能,后果你可仔細掂量著。”
太監似有所忌憚,連忙硬著頭皮說道:“請主子放心,我們為奴的自然是要為主子分憂了。還請尚功也替我們在主子面前轉圜一二,若是再鬧出了半年前那樣的事情,那也是為主子添愁不是。”
錢尚功語氣這才稍緩,顯然是對半年前的事情也有所忌憚,她剛想說些什么,就不由得猛地一抬頭,“誰?”
她說完,就跨著步子從山洞中鉆出去,遠遠就看到一個藍色的身影。
柳音樓白著臉一瘸一拐的跑著,雪天路滑,她本想聽清楚些二人在講些什么,不料就滑了一跤,也沒想到錢尚功的耳朵那么靈。
念及此處,她不由得回頭,眼見沒人就松了口氣,只是腳步也不敢慢下來。
“你是哪個宮里的宮女,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柳音樓剛要回頭,就發現跟前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的幾個拿著棍棒的太監。
柳音樓一怔,下意識的往身后退了兩步,就要跑。但是她方才跌了一跤,哪里是這些太監的對手。
三兩下就被人拖住,她想掙脫開,只是還沒多少動作,棍棒就挨了下來。
“啊——唔……”柳音樓那聲尖叫還沒出口,嘴巴就被人捂住。
一棍一棍的專往筋骨上面打,顯然是望著人的命上面去的。幾個太監的面容在她眼中層層疊疊,耳邊也盡是他們的嬉笑之聲。
她眼中腦袋蒙蒙,看不清楚,也聽不真切。只是攥緊了拳頭,指甲一點一點的嵌入掌心中。
“你們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