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都之中謠四起的時候,有一處地方,與外界顯得格格不入。
在城東的一座不起眼的小院里,披甲甲士矗立守衛著。
院子里,劉備身穿粗布麻衣,正在翻墾著院子里的凍土。
他動作不緊不慢,仿佛真的是一位醉心農事的田舍翁。
一旁跟著的老仆,表情復雜:
“主公?”
劉備直起身子。
捶了捶發酸的腰背,嘆了一口氣:
“往后,喚我劉先生即可。”
“曹公賜我棲身之所,更是給我提供了一片耕種的土地,我已經知足了。”
老仆聽到這話,潸然淚下。
劉備沖著他搖搖頭。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
化身田舍翁,就是曹操的羞辱,或者說,這是他給的最后的體面。
但劉備并不怎么恨曹操。
因為他并不是輸在曹操的手中。
午夜夢回之際,他總是會想起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將他逼入絕境的諸葛白。
在丞相府,后院書房。
曹操披著一件深衣,靠在軟榻上。
手中握著書簡,但目光已經飄遠。
卞夫人跪坐在一旁。
不輕不重的揉搓著曹操的肩頸,或者替曹操揉搓額頭的穴位。
“節兒的身子,如今好多了。”
“今冬,只犯了一次病,還是她貪玩,濕了半邊衣服。”
卞夫人的聲音輕柔,卻有些無奈:
“可玄策先生提供的偏方,逐漸失了效果。”
曹節一個女孩子,總不能成天一身酒氣?
曹操放下書簡:
“張仲景何時抵達許都?”
卞夫人輕聲說道:
“如今已經過了宛城。”
“他雖然是神醫,但節兒的病,也看了不少大夫,張仲景真的能治好節兒?”
曹操放下書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