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新兵隊伍才陸陸續續抵達火車站。
與蘇銘的從容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這些新兵個個狼狽不堪。
作訓服被汗水浸透,步伐踉蹌,隊列松散得不成樣子。
僅僅是開營前的這個下馬威,就已經讓這些年輕人嘗到了軍旅生涯的艱辛。
“歸隊!”張雷對蘇銘下達指令。
“是!”蘇銘敬了個禮,小跑著回到隊列中。
張雷快步走到陳楊身邊,低聲匯報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陳楊的目光立刻鎖定了隊列中的蘇銘,銳利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恢復了平靜。
他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示意張雷組織新兵登車。
綠皮火車緩緩進站,在老兵們的指揮下,新兵們依次登上指定的車廂。
蘇銘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剛放下行李,王學兵就氣喘吁吁地擠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他旁邊。
“大哥,你這身體素質也太嚇人了!”
王學兵一坐下就忍不住驚嘆,“跑那么快,連班長都追不上你!”
“沒什么特別的。”蘇銘笑了笑,“等你到部隊訓練一段時間,你也能做到。”
王學兵撓了撓頭,壓低聲音說:“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咱們要去哪兒當兵呢,問了一圈,沒一個人清楚。”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們應該要去藏區。”蘇銘平靜地說。
“藏區?”王學兵猛地坐直了身子,“大哥,你咋知道的?”
蘇銘淡淡一笑:“這個很簡單,仔細觀察就能發現端倪。”
“哦?那你倒是說說,是怎么觀察出來的?”
這個突然插入的聲音讓蘇銘和王學兵同時轉頭。
不知何時,陳楊少尉已經站在了他們座位旁邊,正目光炯炯地盯著蘇銘。
見到長官到來,王學兵等人立刻緊張得正襟危坐。
陳楊無視其他人的反應,繼續追問蘇銘:“說說看,你是怎么判斷出我們要去藏區的?”
“通過觀察。”蘇銘從容回答。
“具體觀察到了什么?”陳楊顯然不打算輕易放過這個問題。
蘇銘不慌不忙地分析道:
“從一開始,我就注意到首長和幾位班長的皮膚狀態很特別。”
“不僅是黝黑,更有著明顯的干燥和皴裂痕跡。”
陳楊挑眉:“當兵的常年在外訓練,經歷風吹日曬,皮膚粗糙很正常。這不能證明我們就是藏區的兵。”
蘇銘繼續道:
“這只是一方面。”
“最主要的是。”
“從見面開始,首長和幾位班長的面部就一直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像是喝過酒一樣。”
“但我沒有聞到酒味,所以判斷這應該是醉氧的表現。”
“只有長期在高原地區服役的人,突然來到低海拔地區時才會出現這種癥狀。”
“再加上現在火車行駛的方向,我推測我們的目的地應該就是藏區。”
聽到這番條理清晰的分析,不僅王學兵等人恍然大悟,連陳楊眼中也掠過一絲贊賞。
“你叫蘇銘,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