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去的地方在五十余里之外的一座山,那一座山名叫懷玉山,山中產玉,里面有一座道觀名叫妙華觀。
里面有一個老道人,收了三個弟子在那里修行。
而在這懷玉山下面有一個寨子,十余戶人家。
她騎著驢,沿著雜草吞沒的道路一路的往北走,曾經這也是一條大路,只是后面這里的人都離開,沒離開的也死了。
人不占領的地方,自然會有其他的東西占據。
她也不怕遇上人。
夜色里,一頭毛驢滴滴答答的朝前跑著,驢的身上坐著一個矮小的鼠臉人身的妖怪。
黑暗之中,她的雙眼眨動之間,閃動著黃綠的光。
驢跑得累了,她直接搖動著腰間掛著的鈴鐺,本來已經乏力了的驢又跑了起來。
在她的驅策之下,在第二天上午的時候,她終于趕到了懷玉山。
她將毛驢放下,繞過山下的小寨子,避開上山的正路,從一條小路上了懷玉山。
懷玉山并不算高,只是她在上了山之后,天光正盛,晴空朗朗。
道觀并不算高大,更不輝煌,就幾間瓦房連在一起的。
但她此時看著,卻心生一股怯意,躲在林間的樹下陰影里,不敢靠近。
以前的她到來的,也都是在晚上,從來沒有白天靠近過這個妙華觀。
所以這一次她依然是在林子里等,看著那道觀的兩個少男和一個少女,像是在練習著法術。
她心中一陣羨慕,她的乘云之術就是用自己的懾心術交換的。
當時的她是晚上去教那個老道人,而對方則是給了她一本冊子,上面寫著乘云之術。
只是她認識的字并不多,那老道則是對著冊子一句一句的教她。
學了三天,她仍然沒有學會,老道人便讓自己的大弟子教,又半個月之后,她算是認識了上面的字,老道人便讓她自己回去練習。
她于是就回家了,回到家之后卻驚出了一身冷汗,因為她居然沒有半點遲疑和反抗的就回來了,一路上居然沒有半點別的想法,到上頓渡之后,這才驚醒自己是中了懾心術。
這讓她心生后怕,之后竟是再也沒有來過這里。
在她的心中,老道人這個時候加上了‘可怕’兩個字。
所以她之前會有一些猶豫。
一直等到夜深人靜,道觀里幾面窗戶的燈都暗了,只有其中一個窗戶的燈還是亮的,窗臺上有一道影子坐在窗戶邊上,似在點香看書。
那個窗戶里住的就是妙華觀的林槐道長。
她小心的靠近,扣響那唯一個還亮著燈的窗戶。
窗戶輕盈的打開。
只見一個面容枯老的老道人朝著窗外的陰影里,微笑著,說道:“黃燦兒道友深夜來訪,有何貴干啊?”
“道長,打攪了。”那鼠臉人身的黃燦兒在這一刻竟顯得有些拘謹,她說道:“前些天,我出門赴黑山大君的宴會時,旁邊山上的一頭尸怪下山來搶了我們一件兵器。”
“晚上我去尋它要回來時,它居然蠻橫無禮,不僅不肯歸還,還仗有幾樣本事克制于我,使我奈何它不得,并揚要將我黃家都趕走,不得已之下,這才來尋道長,看是否有辦法克制那尸怪。”
這鼠面人身的黃燦兒居然在這時說出了幾分可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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