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為了填補漢北的窟窿,已經從第902、第907師團身上挖肉,組成了第3、第13兩個混成旅團南下,結果現在深陷山省那個泥潭,歸建遙遙無期。
這次大本營和關東軍司令部幾乎是咬著后槽牙,再次從第912、第919師團抽調骨干,拼湊出了他這支第438混成旅團和茅邊六口的第412混成旅團,緊急馳援漢北。
林中心里清楚,自己這六千多人,看起來不少,但放在整個漢北戰場上,就像往燒得滾燙的油鍋里滴進一滴水,能不能濺起油花都難說,更大的可能是瞬間被蒸發。
“我們的防空準備如何?”林中振作了一下精神,問道。
“嗨!”村口參謀長立刻回答,“已命令各車廂加派了防空觀察哨,所有隨行的高射機槍、輕重機槍都已做好對空射擊準備。”
“列車前后也保持了約五十公里的安全距離,即使一列遭遇空襲,另一列也能及時反應或規避。”
林中點了點頭,這已經是鐵路行軍狀態下能做到的極限了。
但他心里一點底都沒有。
根據有限的戰報分析,那個叫王澤的護衛隊,其空中力量不僅數量龐大,而且攻擊時機和地點都拿捏得極為精準,仿佛有一雙無形的眼睛一直在天上盯著他們。
“希望天照大神保佑,能讓吾等平安抵達石門吧。”
林中低聲喃喃,像是在對村口說,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他轉頭看向窗外,目光似乎想穿透這層薄薄的車窗玻璃,窺探到那隱藏在藍天白云之后的致命威脅。
與此同時,第438混成旅團的下屬軍官周邊,氣氛同樣壓抑。
土屋少佐剛剛從旅團參謀長村口中佐那里聽完一份簡短的敵情通報。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下意識地掏出手帕,擦了擦額角并不存在的汗水。車窗外的漢北平原景色單調地掠過,卻絲毫無法緩解他心頭的沉重。
“土屋君,臉色不太好啊。”旁邊一位同期畢業的炮兵中隊長野吉大尉低聲問道。
土屋少佐深吸了一口氣,將聲音壓得極低,確保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
“野吉,情況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棘手。剛才村口參謀長透露,漢北方面軍轉來的戰報顯示,他們的機場最近遭遇護衛隊空軍的多次猛烈突襲,損失極其慘重…”
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據說不止是停在機場的飛機,連地勤、油庫、甚至防空陣地都被精準摧毀。”
“現在漢北的天空,幾乎完全掌握在敵人手里,我們的航空隊…據說已經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幾乎損失殆盡。”
野吉大尉聞,瞳孔微微一縮,臉上輕松的神色瞬間消失:
“他們的空中力量有這么強嗎?帝國難道坐視不理?這不可能!”作為炮兵軍官,他深知失去制空權意味著什么。
土屋少佐苦笑了一下,拿起面前的水壺喝了一口,卻發現里面的水已經有些溫熱,更添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