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岳濤手持戰報快步走來,臉上帶著掩不住的喜色,“初步統計,我軍傷亡情況遠低于預期。”
王澤接過戰報,目光掃過上面的數字,眉頭一挑:“確定嗎?只有這么點傷亡?那可是一萬多頭鬼子啊!”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紙面,反復確認著那幾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數字。
“已經反復核實過了,”岳濤肯定地點頭,眼中閃爍著崇拜的光芒,“您配發的防彈衣這次起了大用。”
“醫護處統計,胸腹部中彈生還率直接提高了近九成,破片傷防護率87%。"
尼龍-鋁板復合防彈衣,這件看似不起眼的“鐵布衫”,成為了戰士們最堅實的生命保障。
然而,戰場的另一側卻迥然不同,殘酷得令人窒息。
衛長官在一眾幕僚和衛兵的簇擁下,臉色鐵青地行走在南城區的廢墟中。
臨時征用的院子里,密密麻麻躺滿了傷兵,痛苦的呻吟聲此起彼伏,濃烈的血腥味、劣質消毒水刺鼻的氣味,以及傷口腐爛后散發的惡臭混合在一起,令人窒息作嘔。
他的目光掃過一張張因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龐,掃過那些被簡陋繃帶包裹卻仍在滲血的殘肢斷臂。
一個年輕的勤務兵正用破布蘸著渾濁的水,試圖給一個高燒囈語的傷兵降溫,眼神里滿是茫然和無助。
軍醫和護士在傷兵間穿梭,忙得腳不沾地,但資源和手段的匱乏讓他們臉上寫滿了疲憊。
“長官,重傷員太多了…藥品都用光了…沒有藥,很多兄弟估計撐不過今晚…”一個滿臉血污的軍醫報告。
衛長官的拳頭在身側攥得咯咯作響。
他何嘗不知道?從忻口會戰到太源保衛戰,哪一次不是這樣?眼睜睜看著那些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因為缺醫少藥,在痛苦中慢慢咽氣。
可他能怎么辦?上面配給的藥品本就少得可憐,黑市上藥品的價格更是天文數字…
就在這令人絕望的時刻,一陣汽車引擎的轟鳴聲由遠及近。
幾輛掛著護衛隊標志,滿載物資的卡車,在衛隊士兵警惕的目光中,停在了野戰醫院門口。
領頭的是王愛國,他跳下卡車,向衛長官敬了一個軍禮:
“長官!奉我們老板命令,送來磺胺粉劑兩百公斤,醫用酒精五十桶,還有繃帶、脫脂棉等等。老板說,人命大于天,請貴部務必善用!”
衛長官看著卡車上卸下的物資,尤其是那數量驚人的磺胺――這在戰時比黃金還要珍貴的救命藥!
他心頭猛地一震,一股復雜的情緒在胸中翻涌:既有對王澤大手筆的震驚,更有一份沉甸甸的壓力――這份人情太重了!
衛長官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心緒,鄭重回禮:“替我謝過你們老板!此乃雪中送炭,救我無數將士性命,衛某感激不盡!”
王愛國微微頷首:“衛長官客氣了,我會轉達您的謝意。藥品交接完畢,告辭。”說完便干凈利落地轉身,帶著護衛隊離開。
直到車隊的引擎聲遠去,衛長官才收回目光。他轉身面對自己的部下時,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刀。
“都愣著干什么?”衛長官的聲音突然拔高,驚得幾個年輕參謀渾身一顫,“趕緊把藥品搬到醫務處!”
軍需處長劉胖子慌忙上前,油膩的臉上堆滿諂笑:“長官,這么多貴重藥品,要不先登記造冊…”
他搓著肥厚的手掌,小眼睛滴溜溜地轉著,目光不時瞟向那些藥箱。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