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陳大山鄭重點頭,借著搖晃的車燈,將這條指示重重地記在了本子第一頁,每一個字都寫得格外用力。
第二天天還沒亮,護衛隊駐地西側的山谷里,已經集結了三百多名精壯漢子。
這些從各部隊千挑萬選出來的尖子兵,雖然靜默無聲,但每個人眼中都跳動著不服輸的火焰。
他們穿著統一的作訓服,腰間別著柯爾特手槍,背上背著沖鋒槍,胸前掛滿了彈匣。
周衛國踩著沾滿露水的碎石緩步走來,皮靴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他注意到站在第一排的大個子戰士雖然站得筆直,但右手食指正無意識地敲擊著大腿側。
第二排中間的小個子眼睛滴溜溜地轉,顯然在觀察周圍環境;最右側那個留著板寸的年輕戰士喉結不停地滾動,暴露出內心的緊張。
“知道為什么叫你們來嗎?”周衛國突然開口,聲音像把鋒利的刺刀。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從每個戰士臉上掃過,仿佛要看透他們心底的想法。
隊列里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只有山風掠過松枝發出“沙沙”的輕響。遠處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更襯托出山谷中的肅穆氣氛。
“因為你們都是各部隊的精英。”周衛國停下腳步,雙手背在身后。
幾個戰士下意識地挺直腰板,臉上閃過一絲自豪。周衛國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突然暴喝:
“但在我這里!”他的聲音陡然拔高,震得樹葉簌簌作響,“你們就是一群不折不扣的菜鳥!”
不等戰士們反應,他猛地一腳踹向腳邊的碎石。
石塊呼嘯著飛出,“砰”地砸在十米外的巖壁上,碎成齏粉。受驚的飛鳥撲棱棱地飛起,在戰士們頭頂盤旋。
“從今天起,”周衛國一字一頓地說,聲音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風,“你們將接受我最殘酷的訓練。”
“不合格的,滾蛋!堅持不住的,滾蛋!”
一團的趙耀武“啪”地一聲重重踏出隊列,作訓靴砸在碎石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這個身高近一米九的壯漢,作訓服下賁張的肌肉輪廓分明,右臉頰上一道三寸長的傷疤在微光中格外顯眼。
“報告長官!我怎么知道你教的到底有沒有用!”他的吼聲震得山谷嗡嗡作響,眼神里分明寫著“老子不服”四個大字。
周衛國緩步走到他面前,皮靴碾碎了幾顆石子。他比趙耀武矮了半個頭,卻帶著居高臨下的氣勢。
“你叫什么名字?”聲音輕得像在閑聊,卻讓周圍的戰士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報告長官!一團偵察連趙耀武!”戰士的胸膛幾乎要頂到周衛國臉上,脖頸上暴起的青筋清晰可見。
周衛國盯著趙耀武那不協調的右肩,突然伸手,食指重重戳了下去,“傷好了?”指尖暗暗發力。
趙耀武臉色瞬間煞白,但紋絲不動:“報告長官,不影響作戰!”
“很好。”周衛國突然收回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趙耀武,你被淘汰了。”
整個山谷瞬間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