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下元熊彌的命令傳達到前線,早已蓄勢待發的52聯隊第三大隊立即準備展開攻勢。
在后方觀戰的中村喜代藏舉起望遠鏡,鏡片上倒映著遠處38聯隊殘兵的身影。
那些曾經趾高氣揚的常設師團士兵,此刻大多仍在瘋狂沖鋒,但其中已有不少如同行尸走肉般,在密集的彈雨中機械地蠕動著。
中村喜代藏登上臨時搭建的指揮臺,嘴角掛著陰冷的笑意。
他緩緩抽出軍刀的動作像毒蛇吐信般優雅而致命,刀身劃出一道刺目的寒光:“突擊!”這個聯隊長此刻眼中閃爍著病態的快意,他早就受夠了那些常設師團軍官的傲慢。
“讓38聯隊的精英們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帝國軍人!”中村對著身旁的參謀獰笑道,右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刀柄。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銀色酒壺,這是從某個中國軍官尸體上搜刮來的戰利品。
烈酒入喉的灼燒感讓他舒服地瞇起眼睛,正好看見一發迫擊炮彈落在38聯隊的殘兵中間,將幾個身影拋上天空。
“命令炮兵,”中村舔了舔嘴唇,“等38聯隊的人死得差不多了再開火。我可不想為了那些快要咽氣的家伙浪費炮彈。”
陣前待命的第三大隊鬼子已經如潮水般涌出。
這些鬼子在甲基苯丙胺的作用下雙眼通紅,像一群亢奮的野獸,僅有的理智讓他們保持散兵線陣型向前推進。
“注意間距!保持隊形!”大隊長揮舞著手里的軍刀,這個滿臉橫肉的軍官曾是東京警視廳的刑訊專家。
他踹了一腳落在后面的鬼子:“跑快點!你想等著挨炸嗎?”
雖然52聯隊士兵的戰術素養比不上正在前線鏖戰的38聯隊精銳,但作為預備隊養精蓄銳多時,此刻正生龍活虎。
第三大隊一上去,就給已經戰斗了許久的碉堡營帶來巨大的壓力。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經過數小時激戰,38聯隊此時已不足千人。
曾經齊裝滿員的各個中隊,如今只剩下骨架編制。
第三中隊僅剩一名少尉帶著十幾個傷兵在苦苦支撐,最精銳的第一中隊,也只剩下三十余人龜縮在彈坑里。
許多小隊建制已經完全打散,來自不同單位的殘兵自發地簇擁在任何還能站著的軍官周圍。
這些常設師團的鬼子,此刻軍裝破爛不堪,鋼盔上布滿凹痕。有人用繃帶將步槍綁在斷臂上,有人拖著受傷的腿在血泥中爬行。
最可怕的是他們的眼神――那不再是驕傲的帝國軍人應有的神采,而是一種瀕死野獸的麻木與瘋狂。
每當炮彈落下,有的鬼子甚至都懶得躲避,只是機械地向前沖鋒,仿佛早已知曉自己的結局。
在戰線后方,38聯隊的野戰醫院早已人滿為患。
沒有麻醉藥的手術臺上,傷員的慘叫此起彼伏。
一個失去雙腿的曹長突然掙開醫護兵,用刺刀劃開了自己的喉嚨,鮮血噴濺在寫有“武運長久”的橫幅上。
醫生呆坐在堆積如山的尸體旁,手中的手術刀還在滴血,嘴里反復念叨著:“不夠用了…繃帶和嗎啡都不夠用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