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一發偏離的炮彈正好落在傷兵聚集處,殘肢斷臂雨點般砸在慌不擇路的士兵背上。
炮兵陣地上,胡為民彎腰湊近王澤耳邊,被硝煙熏啞的嗓音里帶著遲疑:“老板,夜間射擊效果不理想。是否暫停炮擊?”
王澤沒有立即回答。
他的目光聚焦在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系統界面上――“擊殺鬼子19頭,獎勵m1a1式155mm加農炮炮彈100萬發,青霉素粉劑10000瓶…”
炮火映照下,他的嘴角緩緩揚起一個鋒利的弧度。
這么多炮彈,根本打不完,更別提那1萬瓶青霉素,不知能救活多少人。
“不,繼續打。”王澤的手指無意識地在炮管上敲擊著,金屬的震動順著指尖傳來,“打到天亮。”
胡為民倒吸一口涼氣,被硝煙嗆得直咳嗽。他瞥了眼堆積如山的炮彈殼,又看看遠處一閃一閃的火光,喉結艱難地滾動著:“可是…”
“我要的不是殺傷多少鬼子。”王澤打斷他,順手接過戰士遞來的炮繩,他隨便找了個理由:“我要讓他們每走一步都走得提心吊膽。”
胡為民看見自家老板眼底跳動的火光,突然想起半個月前那個被炮聲嚇瘋的鬼子俘虜――那家伙直到被拖走時還在念叨“炮彈來了”。
“裝定諸元!”胡為民轉身吼道,聲音里突然多了幾分狠勁,“加農炮5發齊射!”他狠狠踹了腳旁邊發呆的彈藥手,“發什么愣?沒聽見老板說要打到天亮嗎?”
炮位上頓時忙碌起來。
裝填手們赤裸的上身汗流浹背,在月光下泛著水光。一發發炮彈推入炮膛的金屬摩擦聲此起彼伏,像是為這場“恐嚇射擊”打著節拍。
又一輪炮擊開始了,爆炸的閃光將王澤的側臉映得忽明忽暗。
他看著系統提示不斷刷新。
每一聲炮響都伴隨著物資增加的提示,他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深。
當又一發炮彈呼嘯出膛時,他順手摸出口袋里的水果糖――這是系統剛才獎勵的――丟給了路過的小通訊員。
指揮部里,旅長正在電文上簽字,窗外的炮聲震得墨水瓶里的液體微微蕩漾。
他突然輕笑一聲,鋼筆尖在紙上劃出凌厲的折線,像極了夜空中交錯飛馳的炮彈軌跡:“這下鬼子該知道,什么叫做‘財大氣粗’了。”
李云龍一腳踩在板凳上,綁腿上的泥塊簌簌落下。
他抓起旅長面前的茶杯灌了一大口,茶葉梗粘在胡茬上:“要我說,這哪是打仗,分明是拿炮彈砸核桃!”
茶水隨著他的大笑從嘴角溢出,在已經斑駁的地圖上又添了幾點茶漬。
汪團長盯著窗外此起彼伏的炮火閃光,喉結不自覺地滾動,“我打了一輩子仗,頭回見人這么個打法…”
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幾個字幾乎含在嘴里,“真他娘的…奢侈。”
“奢侈?”李云龍把搪瓷缸子往桌上重重一放,缸底殘留的茶葉震得跳了起來,“這你就覺得奢侈了啊,我估計才剛開始。上個月這小子就為了圖省事,火炮兩個小時打出去的炮彈,夠咱們全軍用好幾年!”
他伸出三根手指,“所有榴彈炮和迫擊炮齊射,我當時就在旁邊,耳朵聾了三天!”
旅長的鋼筆突然在電報紙上戳了個洞。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