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沒敢再提八路軍的重炮,生怕引火燒身。
“廢物!”下元熊彌將清單撕得粉碎,紙屑如雪花般飄落,“這是帝國陸軍史上最大的恥辱!”
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這次八路軍展現出的恐怖戰力,如同一柄利劍懸在他的頭頂。
三個月前,八路軍還只能靠游擊戰騷擾蝗軍,可如今竟然能全殲一個整編聯隊。
“八路這發展速度…太可怕了…”鈴木大佐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咽了口唾沫,“要是再給他們半年…”
話沒說完,但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指揮部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只有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下元熊彌突然一拳砸在桌上:“他們的武器來源為什么還沒查到?!”他轉向鈴木大佐:“立即給華北方面軍發報!請司令官閣下務必重視這些八路!”
就在這時,通訊兵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報、報告!大本營急電!”
下元熊彌一把搶過電報,只看了一眼就粗暴地甩到佐佐木臉上。
電報上赫然寫著:“佐佐木旅團長立即解職,回東京接受軍事法庭審判。25旅團撤回太原整頓…”
佐佐木顫抖著撿起電報,當他看清“軍法審判”幾個字時,眼中的光芒徹底熄滅了。
他機械地解下軍刀,卻發現這把象征著武士榮耀的佩刀早已面目全非,刀鞘上布滿彈痕和焦黑的灼燒痕跡。
夜色中的平武縣城,仿佛變成了一座巨大的停尸房。城墻上的膏藥旗無精打采地垂著,就像這些潰兵低垂的頭顱。
幾個幸存的軍官呆坐在路邊,眼神空洞地望著硝煙彌漫的天空,軍裝上的血跡已經發黑。
醫院方向傳來一些鬼子毛骨悚然的尖叫:“八路打過來了!快跑啊!”幾個精神崩潰的傷兵掙脫束縛,赤身裸體地在街上狂奔,身上還插著沒取出的彈片。
而在城外的荒野上,還有無數的鬼子尸體無人收殮,成了野狼的盛宴。這場慘敗的陰影,將長久籠罩在第25旅團每一個幸存者的心頭。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薄霧籠罩下的護衛隊駐地一片寂靜。
王澤仰面躺在炕上,打著震天響的呼嚕,軍裝外套胡亂扔在床邊,嘴角還掛著昨夜慶功宴殘留的酒漬。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人一腳踹開。木門重重撞在墻上,震得窗欞嗡嗡作響。
“老弟!日頭曬屁股了還睡!”李云龍炸雷般的嗓門在屋里炸開。他三步并作兩步沖到炕前,一把掀開王澤的棉被。
刺骨的晨風灌進來,王澤猛地打了個哆嗦,宿醉的腦袋疼得像要炸開。
他瞇著惺忪的睡眼,只見李云龍那張大臉湊在跟前,胡子拉碴的下巴上還沾著沒擦干凈的酒漬。
“老李…你他娘的…”王澤含混不清地嘟囔著,伸手去夠被子。
李云龍哪容他再睡,直接揪住他的衣領往起拽:“趕緊的!旅長都到院門口了!”
王澤被拽得一個趔趄,差點從炕上栽下來。
他晃了晃昏沉的腦袋,這才注意到李云龍軍裝整齊,連綁腿都打得一絲不茍,顯然是早就起來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