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這樣…”矢野的聲音有些變調,“火炮去哪兒了?而且他們居然連卡車都舍得燒掉了?”
上田下到山溝,蹲在一輛殘骸旁,用刺刀撥弄著灰燼:“這是奔馳卡車,絕對是八路拉炮用的。”
他突然發現什么,用刀尖挑起一塊燒焦的帆布,“這是炮衣的殘片!”
矢野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他快步走到山崖邊,仔細檢查每一處可能的岔路,但陡峭的巖壁上連一條羊腸小道都沒有。
“再往前走!”矢野咬牙命令道,“仔細搜索每一寸地方!”
鬼子又花了幾個小時,將這一截公路前前后后翻了個遍,檢查了每一處可能通行的岔路。但除了一些些模糊痕跡,再沒有任何線索。
太陽已經西斜,將眾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矢野站在公路中央,拳頭攥得發白。
八路軍和他們的88炮,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暮色四合,根據地的山巒漸漸隱入黑暗。但各處陣地上卻燈火通明,人影幢幢,一派緊張有序的戰前景象。
王澤站在指揮部外面的土坡上,雙手背在身后。
遠處,炮兵陣地上傳來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那是炮兵們正在給150毫米榴彈炮做最后的調試。
一門門黑洞洞的炮管在探照燈下泛著冷光,像一頭頭蟄伏的巨獸。
“所有火炮都已部署到位。”陳大山快步走來報告,手中的電筒光束掃過星羅棋布的陣地,“防空陣地進入一級戰備,所有高炮全部偽裝完畢。”
王澤點點頭,目光投向遠處若隱若現的山峰輪廓:“鬼子一定會加大三道口那截公路的搜查力度。”
他的聲音很輕,卻透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李云龍叼著半截煙卷從指揮所里晃出來,火星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遲早的事。”他吐出一口煙圈,瞇眼望著三道口方向,“老子的偵察兵報告,鬼子今天在公路上轉悠了整整一天。”
林振生帶著一身塵土匆匆趕來,軍服上還沾著偽裝網的碎屑。
他一把抓過警衛員遞來的水壺灌了幾口,抹著嘴說:“他們肯定會從三道口進來,我們干脆先下手為強,把他這個中隊吃掉!”
說話時,他粗糙的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腰間手槍的槍柄。
王澤搖搖頭,月光在他鋼盔上投下冷冽的反光:“等他們進來再說,現在盡量拖延時間。”
他轉向訓練場方向,那里傳來此起彼伏的喊殺聲,“每多一天,我們的新兵就多訓練一天。”
遠處的訓練場上,氙氣大燈將場地照得亮如白晝。
新兵們正在老兵帶領下練習戰術動作,汗水浸透了他們的軍裝。一個滿臉稚氣的小戰士咬著牙,反復練習臥倒射擊的動作,膝蓋已經磨出了血痕。
“裝彈!”隨著教官一聲令下,迫擊炮班的新兵們迅速行動起來。幾人一組配合默契,炮筒、底座、瞄準鏡,每個動作都干凈利落。
旁邊站著的炮兵營長老趙不時點頭,又在筆記本上記下需要改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