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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一章 禮義廉恥

    他們知道的,信奉的,是弱肉強食的森林法則。

    現在李學武就用森林法則讓他們學會了解法律,扭轉人生觀和價值觀。

    “今天你們已經在這兒了,無論我兄弟對不對,我都不再說他了”

    李學武瞇起眼睛說道:“但是你們,收拾收拾,跟你們的葉二爺回去撿馬糞去,現在就走,這兒以后不許你們靠近,誰敢來我就收拾誰”。

    見李學武這么說,老彪子抻了抻嘴角,看了李學武一眼,但沒敢說話。

    聞三兒則是老神在在地耷拉著眼皮看著這些小子們。

    其他人或多或少地覺得李學武有些不近人情,但這是回收站的事兒,是李學武自己的事兒。

    這些小子落寞地看著被他們連累的葉二爺一個頭磕在炕上,起身下炕。

    先前跪下磕頭的那個小子看了看葉二爺,隨后挪著身子跪在了李學武的正前面。

    “我叫霍永芳,今年十六歲,我想給您工作,求您收留,求您饒了我爺”

    這小子的話卻是讓屋里一眾人都驚訝了一下,尤其是跟他一起的那些小子們。

    “大哥,你這是干啥?”

    “就是啊,人家都攆咱們了!”

    “大哥,咱回去,咱不求他!”

    “大哥……”

    好幾個孩子七嘴八舌地過來勸,可霍永芳卻是擺開了大家的手。

    隨后跪在地上正視李學武說道:“您是好人,您也是善人,我給您磕頭不冤”。

    說著話給李學武磕了一個頭,隨后說道:“感謝您留下我們這么些天白吃白喝,他們沒念過書,不懂禮數,懇請您原諒”。

    說著話又磕了一個頭,道:“知恥而后勇,不知禮義廉恥確實得不到人尊重”。

    “我們確實不是要飯的,但是卻心安理得地吃著爺爺求來的飯,是我們不知羞恥了”。

    站在后面剛才還覺得憤憤不平的小杰這會兒卻是傻了眼,他自以為的他們不是要飯的,卻是吃了別人要來的飯。

    “砰”

    霍永芳磕了第三個頭,道:“您嘲諷我們,羞辱我們,其實是在告訴我們天上不會掉餡餅,也是在給我們出路”。

    “您是好人,我知道爺爺想給我們找條正道,不想我們渾渾噩噩的活著”

    “請您給我們個機會,別攆我爺爺走,如果真因為我們,爺爺再跟我們風餐露宿的,那我們就真的是狗而不是人了”

    “您說的這些人情我們一輩子都還不完,但我們想還,真的,我們想還!”

    李學武臉上還是那個樣子,并沒有因為霍永芳的話而有哪怕一絲的變化。

    其他孩子聽了霍永芳的話也明白了李學武和葉二爺的意思。

    “噗通”

    一個個小子或是挪著,或是走過來重新跪下,臉上再沒有了先前的牽強和為難。

    先前那個倔強的小杰也被同伴拉了一下,順勢跪了下來。

    見這些小子們跪著,李學武也不說話,等了有一會兒了,坐在炕里的大姥開口了。

    “老二啊,上炕吧,吃飯”

    見大姥開口,屋里屋外的眾人都緩了一口氣,知道這是有轉機了。

    葉二爺聽見大姥說話,抬頭看了看李學武。

    李學武則是瞇著眼睛看著地上的這十三個小子。

    “說一輩子就太假了,呵呵”

    見李學武開口,霍永芳跪在地上懇求道:“請您給我們機會”。

    李學武點點頭,道:“今天這個門你們想走,可以很輕松地出去,不用還我那十塊錢,也不用有什么負擔兒”。

    “我不走!”

    “對,我不走!”

    “為了爺爺我也不能走!”

    “呵呵呵”

    李學武笑了笑,繼續說道:“但如果今天不走,你們再想走的時候可就困難了”。

    “請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活兒”

    聽見李學武有松口的意思,光溜兒大道就在眼巴前兒,誰都能看得出這邊的條件比以前的好。

    再加上這邊都是有能跟的,炕上坐著的這個又是好老大的干部,誰還愿意去撿馬糞。

    “既然不想走,那就說幾條規矩”

    李學武收了臉上的笑,說道:“在我這兒住,可以,但是不能白住,該干活干活,該出去撿柴火就跟著出去撿柴火”。

    “在我這兒吃,可以,但是不能白吃,該交錢的交錢,沒錢就餓著”。

    “謝謝東家!”

    李學武擺擺手,道:“先別忙著謝,沒說完呢”。

    “記住了,這兒,沒有東家”

    “你們,也不是這兒的人”

    “這兒,就是善心收留你們住,給你們個窩兒”

    “咱們,沒關系”

    李學武把話講清了,隨后指著葉二爺說道:“你們爺爺保著你們,你們犯錯,我就找他”。

    說著話又指向老彪子,道:“他先犯錯說收留你們的,你們犯錯,我就收拾他”。

    說明白了厲害關系,李學武又對著站著的聞三兒交代道:“給他們記好了賬,咱這也是小本兒買賣,養不得閑人”。

    說完了話,李學武便對著葉二爺比劃了一個請的手勢道:“什么時候二爺拿我李學武和兄弟們當自己人了,您也就能明白我們的心了”。

    “是”

    葉二爺對著地上跪著的幾人說道:“自我介紹一下”。

    霍永芳再次磕了一個頭,隨后再次自我介紹道:“我叫霍永芳,十六歲”。

    介紹完,站起身,退到一旁。

    后面的小子也學著霍永芳的樣子,磕一個頭,介紹自己,站起來,退到一旁。

    “孟永祥,十六歲”

    “席永忠,十六歲”

    “……”

    十三個小子介紹完便分著站在了兩邊。

    葉二爺上了炕,對著李學武說道:“都是無父無母的孩子,跟我待的時間最少的,也有四年多了,名字都是我給起的”。

    聞三兒這會兒也脫鞋上了炕,對著葉二爺說道:“咱們這是合作組,不是幫會,丑話說在前面,但凡有人品問題的,不用學武說,我得先請您出去”。

    “明天開始,這些小子們出去收破爛,本錢我先墊上,無論是誰,我都給個合適的價格收,掙多少看他們的”

    葉二爺點著頭,道:“這個保我來做,人也是我來教”。

    老彪子也上了炕,挨著李學武坐了,看了一眼地上站著的小子,轉頭對著葉二爺說道:“爺們兒您不夠意思啊”。

    葉二爺點頭道:“是我不仗義了,這些小子以后你多教育”。

    沈國棟和二孩兒上了炕,倒是沒說什么,只不過二孩兒將炕邊笸籮里的饅頭拿了一個給葉二爺。

    他就是孤兒出身,也是當初靠著撿馬糞活著的,他知道這些孤兒的苦,也明白葉二爺不惜毀了自己的養老條件的這種善。

    李學武對著地上還站著小子們說道:“上炕,吃飯”。

    屋里人雖然聽見了李學武說的話,但是沒人敢動彈,都還在看著李學武的臉色。

    傻柱站在門口用毛巾擦了擦手,推了一個站在附近的小子說道:“讓你們上炕吃飯了,趕緊去”。

    有了傻柱的開口,這些小子看了看炕上的李學武沒往這邊看,便也由著霍永芳帶頭上了炕。

    好家伙,跟聞三兒結婚那天一樣熱鬧,這大炕都坐滿了。

    李學武他們坐了一桌,小子們和于麗、小燕兒他們坐了三桌。

    這特么家里得有金山才能供得起這么多孩子造了。

    傻柱上了李學武這桌兒,讓雨水坐去了于麗那邊。

    “我說,你這小食堂真得提上日程了”

    聽見傻柱的話,老彪子看了看李學武問道:“咱們開食堂方便嗎?”

    李學武拿著手里的饅頭想了想,說道:“沒啥事兒,回頭兒你跟街道說一聲,就說這邊干活的人多了,價格公道”。

    老彪子問的當然不是這個意思,跟對面兒坐著的聞三兒對視了一眼,已經在心里計算著這個食堂的事情了。

    “食堂就起在東屋吧,擺些桌椅,環境要干凈,廚房也要干凈”

    李學武說到這里,又看了看炕上這三桌子“十三太保”,對著聞三兒說道:“東屋收拾的時候搭鋪火炕吧,就別擠肉餅了”。

    “知道了”

    聞三兒答應了一聲,也看向了那邊的幾桌,隨后說道:“明天吧,明天吧,趁著收車的功夫就能收拾出來,磚都是現成的,和點兒泥就搭上了”。

    說著話遲疑了一下,問道:“咱們這小食堂對外嗎?”

    李學武想了想,道:“暫時不對外,但也不攔著,有想吃的拿糧票買”。

    “那就簡單了”

    聞三兒點頭道:“不然還得在外面開門和窗戶”。

    “嗯,等等吧”

    李學武點點頭,沒在這個事情上多說,專心吃起了飯。

    何雨水坐在李學武的對面兒,眼睛一直打量著李學武。

    從前都是一個院兒住著的,不說多么的熟悉吧,但基本情況和脾氣還是了解的,畢竟也算是同齡人了。

    可今天李學武處理葉二爺和這些孩子們的事兒,倒是讓何雨水對李學武刮目相看了起來。

    這手腕兒可不像是二十歲的年輕人應該有的,談舉止間的霸氣和氣場,震的一屋子男女老幼不敢喘大氣。

    先前相處只看見了李學武笑呵呵的一面,今天可真的是見了李學武的另一面。

    等大家都撂了筷子,于麗和小燕要下地撿桌子,炕上這些小子先跳下了地。

    撿桌子的,刷碗的,擦炕的,掃地的,看得李學武直眼暈。

    這家里啥時候有過這么多人,太鬧挺了。

    李學武下了炕穿了鞋子,看著這些孩子的衣服,對著于麗和小燕兒說道:“有工夫給縫縫補補,讓他們自己洗,收拾的干凈些”。

    最后一句卻是對著葉二爺說的。

    葉二爺得了這一次教訓,可算是知道李學武的厲害了,點著頭說道:“曉得了,定時帶他們去對面兒洗澡”。

    看了一眼這老頭兒,李學武轉身出了門往后院兒去了。

    剛出了屏門,就見二孩兒追了出來。

    “武哥!”

    “哎!”

    李學武答應了一聲便轉回了身子,見二孩兒遞過來一個信封。

    “東北的?”

    “不是,城里的”

    “城里的?”

    李學武皺起眉頭看了看信封,城里這么近,還特么寫個毛兒的信啊。

    等李學武借著窗子透出來的燈光看見信封上的寄信人和地址,別說,這還真是毛兒的信。

    毛子寫來的信可不就是毛的信嘛,是sl外事館寄來的,李姝的撫養費。

    李學武將信封拆開,見里面是一張取款憑證,拿著這個憑證可以去郵局領取20盧布。

    至于為什么外事館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李學武已經想明白了。

    這跟舉報信一個意思,通過郵局的過手,要留下證據呢。

    倒不是防著李學武的,這可能防備他們國內調查用的。

    “呵呵呵”

    李學武看了看憑證,笑了笑,說道:“你侄女的奶粉錢,毛子給的”。

    給二孩兒解釋了一下,便要往后面走。

    可二孩兒還是拉了李學武一下,說道:“武哥,那些……”。

    李學武轉過頭,笑著問道:“覺得我太嚴厲了?”

    “不是……就是……”

    李學武拍了拍二孩兒的肩膀,說道:“升米恩,斗米仇,可跟咱們兄弟之間不是一碼子事兒”。

    “哦”

    二孩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小聲解釋了一句,道:“讓我想起我那時候了”。

    李學武手扶在二孩兒的肩膀上捏了捏,勸慰道:“別亂想,你還有我們呢”。

    “嗯”

    二孩兒笑著答應了一聲,便轉身回了倒座房。

    這個小兄弟是個懂事兒的,不招災不惹禍的,心思也機靈。

    就是命苦了點兒。

    感慨了一句,李學武便垮了二門兒,往自己家去了。

    回家主要是看看李順,父親雖然嘴上對自己嚴厲了些,但李學武知道,父親關注更多的是他。

    見著李學武進屋,李順也是很高興的。

    但是從嘴里出來的話卻全都是責備的意思。

    從李學武匆匆忙忙離開家開始說,一直說到了李學武亂花錢,往家里買那些海貨。

    一件件地說著李學武哪里不應該,哪里不對。

    下午還責備李學武的劉茵這會兒卻是開始維護起了兒子,不讓李順說。

    李學武則是安靜地坐在那兒,抱著李姝哄著玩兒,聽著父親母親的嘮叨。

    以前覺得父母說這說那的煩,但是現在李學武不覺得煩,可有耐心聽李順說了。

    也不生氣,也不激惱,你說你的,我聽著就是了。

    不要等到父母老去了,才說那些子欲養而親不待的話,平時怎么就抽不出時間多陪陪父母啊?

    見李學武這幅溫厚模樣,李順也不再責備了。

    這小子不反抗,說著忒沒意思啊,抄鞋底兒的理由都沒有了。

    再說了,當著孫女的面兒,李順還是不想過多的說李學武。

    “你單位那邊兒是怎么回事兒,怎么傳著什么進步了的?”

    李順見李姝在李學武的懷里打著滾兒,笑著把李姝接在了懷里逗著,嘴上卻是問著兒子的事情。

    李學武拿著小魚干逗著李姝,回道:“是進步了”。

    聽見李學武肯定的答案,李順皺著眉頭說道:“不才進步的嘛,怎么又進步了?”

    “瞧你說的!”

    劉茵瞪了李順一眼,道:“有這么說自己孩子的嘛,啊,進步了還不好?人家孩子進步了都樂,就你,還想讓你兒子慢點兒跑啊?”

    “你懂什么?”

    李順雖然是一家之長,但是在家里大多都是聽劉茵的。

    在李學武的事情上,兩人卻是沒少咯唧。

    李順看著李學武說道:“你自己悠著點兒,才多大個歲數啊,進步那么快干什么?四九城都擱不下你了”。

    “是”

    趕在母親急眼前,李學武笑著點頭道:“回頭兒我跟領導說說,我還年輕,接擔子可以晚一點兒”。

    這話要是一個月前說,付斌都能對著李順唱:“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

    “你瞧瞧!”

    劉茵瞪著李順說道:“我兒子這么懂事兒,這么實在,怎么就不能進步快一點兒了?”

    李學武見老爹皺眉頭,便打岔道:“我拿回來的海貨泡上了嗎?明天中午吃趕趟吧?”

    聽見李學武問這個問題,兩口子也不吵了。

    劉茵點頭說道:“泡上了,我把肉也化上了”。

    李順被李姝抓了一把臉,疼的有些瞪眼睛。

    但看見李姝被自己嚇了一下,要癟著嘴哭,趕忙又擺出笑臉。

    嘴里問著李學武道:“跟顧寧說了嗎?”

    李學武點點頭,道:“晚上那會兒出去就是去接她下班了,路上已經說了,明天我去干媽和老師家轉一圈兒就去接她”。

    “早點兒去”

    “哎,知道了”

    看著李學武答應,李順瞅了瞅兒子,說道:“后院歇著去吧,累了一天了”。

    “哎”

    李學武笑著答應了一聲,跟閨女擺擺手,親了一口,出門往后院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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